十七

“是我错了吗？我弹钢琴有错吗？”

池诱一步一步逼近姜堰

“我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毁了我，毁了我一辈子”

“诱诱，你不弹钢琴还可以当律师，可林瑾不弹钢琴，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池诱轻声的笑了笑

“那就可以毁我池诱一辈子”

——

“第十七届国际钢琴大赛冠军，就是”

池诱一身黑色小礼服

她知道

这次冠军非自己莫属不可

她为此努力了五年

才站在这个舞台上

“她就是，林瑾”

池诱当时感觉周围的世界天旋地转

为什么

为什么是林瑾

池诱听过林瑾弹钢琴

她弹的不如自己

凭什么

凭什么是林瑾

——

池诱五岁开始学钢琴

当初她因为弹钢琴

没少和母亲发生争执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

弹钢琴成了池诱唯一的精神寄托

哪怕她大学学了法律

在她毕业之后

依旧在练钢琴

她在钢琴机构当了一名钢琴老师

国内国外只要有钢琴比赛都会有池诱的身影

——

“姜堰，我这样做，池诱不会生气吗？”

“林瑾，没事，我在，池诱会理解的，她不会怪你的”

“嗯，还有救……”

……

池诱站在外面

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都知道

就她和傻子一样

姜堰再次见到池诱的时候

是在池诱家的琴房

他进来的时候

看见池诱的右手摁在琴键上面

左手拿着自己第一次获奖的奖杯

“姜堰，你来了啊”

“池诱，你这是……”

姜堰话还没有说完

一阵噪音传来

“姜堰，你和林瑾毁了我一辈子”

姜堰不知道的是

池诱一直在等这场比赛

因为只要她拿了这次比赛的第一名

她就可以在芝加哥大学进修钢琴

可她没想到

姜堰和林瑾把这一切毁了

池诱当着姜堰的面

用奖杯砸坏了钢琴

她的手被奖杯破碎的角划破了

血顺着池诱指尖往地上滴

“姜堰你满意了，你这辈子完蛋了”

姜堰一把夺过池诱手里的奖杯

扔在了地上

“池诱，你当不了钢琴家，还可以当律师，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 林瑾什么都没有”

“对，她什么都没有，那我呢，我有什么。对，我有一个热于助人的男朋友，为了自己的朋友毁了自己女朋友的一辈子，你为什么不和林瑾谈恋爱”

姜堰把池诱甩到了地上

池诱的右手直接被地上的奖杯碎块划了一个很长的口子

血一直在往外流

“啊！”

池诱感觉自己的筋都在疼

“姜堰，我狠你”

池诱的右手废了

不能弹钢琴

不能提重物

阴雨天还容易阵痛

“姜堰，我们分手”

“池诱，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你说对不起能让我都的手继续弹钢琴吗？不能 既然不能那你就滚啊！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了”

池诱一个人坐在琴房

用左手弹琴键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一名优秀的钢琴家

怎么可能单手弹钢琴

池诱低头看了眼被纱布包扎的右手腕

她强忍着巨痛

把右手放在了琴键上面

她摁下一个音符

纱布瞬间被血印红

池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血滴在了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池诱当做看不见

继续弹奏

有时右手使不上劲

还伴随着噪音

琴房里只有池诱落寞的身影

以及那曲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