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情

雪还在下着，覆盖了他曾经跑过的足迹。他张开双臂仰面躺在雪地上，上下左右摆动自己的双腿，压抑地喊道：“我有双腿了！我有双腿了！上帝老儿，你是喝醉了吗？竟让我赤条条地来，你可真会玩人！”他双手塞进兜里，触碰到了手机和还有一张卡，另一个兜里竟然拿出一个红包，即使在黑夜里他也看到出那里面是红色的大票，红包鼓鼓的，用手捏了一下，厚重的感觉足有二万块。

“哈哈……”他乞讨的生涯中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大票，也没有过这么多的钱，“我靠！这刚重生我就成盗窃犯了？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呵呵，这是老天的安排吧！只是那个可怜的男人丢了东西不知道有多难过呢！可我也不能去送死呀？我要好好活着！”躺在雪地里享受了一会儿，他的兴奋劲过去了，感到浑身一阵发冷。他一骨碌爬起来，想往城外走去。

远处一个黑影颤颤巍巍地拄着棍子走过来，边走还边咳嗽。此刻的雪停了，橘黄色的路灯照着这个被白雪覆盖的世界，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静止了，了无生机。还好，有一个人。

吴哲拍拍身上的雪，迎面走了过去。他有一种想和他搭讪的冲动，证明这是人间的世界。近了，吴哲发现他是一个走路有些瘸的老人，干瘦得有些活不起的样子。

老头看见吴哲，站住喘了口气，用棍子支撑着身子问道：“小伙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独自行走的小姑娘？”

“没，有！”这从何说起呢。

“我闺女十八岁，离家出走了。”老人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是白霜，皮包骨的脸上挂着泪珠。

“哦！这满世界的哪里去找？您报警吧！”吴哲看到老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当自己说报警的时候，又心虚地看着自己的这身行头。

“警察说还不够二十四小时，我只好自己找了。他们非得我闺女彻底丢了才肯帮忙，那不是晚了吗？”老汉嘴里嘚啵着，继续往前走。

“人海茫茫，哪里就能碰上呢？”吴哲心里想着，继续赶路，他要远离这里，吃饱饭，然后买身合体的衣服。

“哎呦！”

吴哲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老头摔了个仰八叉，棍子都飞出去了。

吴哲脚下好像生了根，不知道如何是好。走开于心不忍，去扶他？虽然吴哲做了多年的乞丐，但是这扶老人挨讹的事他还是早有耳闻。一旦自己被讹那这辈子还是不要重生的好了！

“闺女啊！可怜的孩子，你哪去了？”老人哭天抢地地坐在雪地里哭，努力挣扎几下还是没有起来。

吴哲的鼻子一酸，朝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站起身，眼睛上下打量着吴哲，只见吴哲衣服肥大，鞋子大出一圈。疑惑地问：“你这身行头都是偷来的怎地？一点不合身？”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吴哲有些措手不及，他后悔刚才没有狠心走开。可是，现在问题摆在这里了，怎么办？

老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哲的眼睛，等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