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亲的过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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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殊进入。

周边的一切开始慢慢瓦解，随后又一点一点重组。慕殊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着这个世界。

温安是他小时候的家。

钟砾（少年）妈妈！你看，我拿到钢琴大赛的金奖了！

钟母（奶奶）（洗菜）嗯。

温安这就是奶奶吗？好漂亮啊。

温安我记得妈妈说过，奶奶是舞蹈演员。

钟砾（少年）我厉害吧，今天的评委老师也夸我厉害呢！嘿嘿。

钟砾（少年）妈妈，我们找个钢琴老师吧，这样我练的更好一点，就能赚钱......

奶奶将菜重重扔到水池里。

温安（吓）

钟砾（少年）（怔住）……妈。

钟母（奶奶）钢琴钢琴，你跟你爸一个样！眼睛里就只有钢琴！

钟母（奶奶）你怎么样？想跟着他走？

钟砾（少年）（慌）不是的，妈妈，不是这样的......

钟母（奶奶）你怎么学会钢琴的？你爸之前教的？还是，谁教你了？

钟砾（少年）我......

钟母（奶奶）说啊！谁教你的！

钟砾（少年）（吓）是......是爸爸之前教过，收音机里也有钢琴曲。

钟母（奶奶）哼，什么都不留，偏偏留个钢琴下来。

钟砾（少年）妈妈.....

钟母（奶奶）别叫我！

奶奶甩开钟砾准备拉住她的手，走回房间。

钟砾（少年）（茫然）我......明知道妈妈不喜欢，干嘛还要提。

钟砾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钟砾（少年）没事的，没关系。（开冰箱）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嗯，妈妈喜欢这个。

我看见他走到水池边，开始洗菜，然后切菜。

温安那是......弹琴的手啊。

温安傅烨当初和我说过，弹琴的手是很珍贵的，要好好保护才是......

钟砾（少年）嘶啊！（切到手指）

温安啊！（捂住嘴）

钟砾赶紧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水。

钟砾（少年）没关系......没关系的......（抽泣）没关......系......

水流声盖过了他的抽泣声，泪滴和水混在一起流入下水道。

温安......

温安是啊，他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拥有过人的天赋和骄傲的成绩。不过是想和最亲爱的人分享佳绩，得到的却不是赞美，迎来的只有冷漠和一张生气的脸。

钟砾（少年）（敲门）

钟砾（少年）妈妈，饭烧好了，我吃过了，先回房间了。

钟砾看了一会紧闭的房门，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慕殊穿过房门，走进奶奶的房间，干净的布置，舞蹈服挂在墙上，不难看出奶奶有多喜欢舞蹈。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捧着相册，一颗泪滴砸在相册上，奶奶轻轻用手拂去。

那张照片很美，奶奶的舞姿优雅，旁边有一架三角钢琴，弹琴的人帅气美好，侧脸和钟砾那么相似。

温安这，是爷爷吧......

奶奶，用手轻轻摸着爷爷的脸，脸上的微笑那么幸福。我猜，一定是回忆起当年的美好时光了吧。

钟母（奶奶）（掩面哭泣）

钟母（奶奶）为什么？为什么？

钟母（奶奶）我明明那么爱你，结果最后你却失踪了！

温安失......踪？

系统奶奶和爷爷相识相爱后，很快便结婚了，生活很幸福。没过多久，奶奶就怀孕了，暂时推去了工作。而就在那时，奶奶有个很重要的表演。

系统由于月份不大，经过和爷爷的商量，奶奶还是决定上场，而爷爷是做为钢伴，陪伴奶奶上场。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表演的前一天，奶奶在排练厅摔倒了，差点导致流产，最终送去医院住院。事业从此开始走下坡路。

温安爷爷呢？

系统爷爷一直陪着奶奶，但第二天表演需要钢伴，再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温安所以，奶奶一个人怀孕，生孩子，抚养孩子。

我看着奶奶痛苦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我离开了奶奶的房间。走进了钟砾的房间。

悠扬的钢琴声在房间里响起，钟砾抱着收音机躺在床上。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净。

钟母（奶奶）儿子。（开门）

钟砾（少年）啊！（慌）

钟砾手忙脚乱的关掉收音机，塞进一边的被子里。

钟母（奶奶）......

钟砾（少年）妈......（小声）

钟母（奶奶）拿来！

钟砾（少年）妈！（着急）

钟母（奶奶）我再说一遍，拿来！

钟砾（少年）妈，妈，不要，我保证我以后不碰钢琴了，我就听一下，就听听！

钟砾（少年）不要，不要把它拿走！

奶奶走到他面前，不顾钟砾的阻拦拿走了收音机。我看到钟砾面挂泪水的哀求。那个样子好熟悉。

温安为什么明明不是他的错，承担的都是他。

面前的一切开始虚化，不久后清晰，还是在钟砾小时候的家里。

钟砾（少年）妈妈今天不在家，我就偷偷听一下。

钟砾打开了奶奶的房门，进去找到了收音机。带着收音机走到钢琴前。

钟砾（少年）一次，就弹一次。

他打开收音机，放一句，他弹一句。他学的很快。快到，连他自己也沉浸在乐曲里。

温安他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剧烈的碰撞声）

钟母（奶奶）钟砾！

钟砾（少年）（害怕）妈妈......

奶奶上去拿过收音机就要砸。

温安不要！

钟砾（少年）不要！

钟砾（少年）妈妈，妈妈，我求求你，我真的很喜欢钢琴，求求你让我弹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拉着妈妈要砸的手）

钟母（奶奶）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钢琴，你不可以碰！

咚！

收音机的零件落了一地，世界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安静了。我看见钟砾眼睛里的光，在零件散落的同时也渐渐消散。奶奶摔门而去，他慢慢弯下腰去捡零件。

温安他，明明那么适合钢琴......

后来，我看到他带着一袋子的零件手上捧着残缺不全的收音机，到处问人能不能修。我也听到了关于爷爷的一些事。

邻居A他爸爸啊，据说那天去给人弹钢琴的时候啊，看上了那个跳舞的，然后跟人家走了。哎呦，你是不晓得哦，他妈妈那时候还在安胎，他也没回来哦。后来孩子出生了，他风光的回来看了一眼，送了点东西，就又走了，估计是不回来了哦。

邻居B要我说，他就是个风流浪子。

邻居A哎呦，那是不晓得哦，他爸爸跟他妈妈还领了结婚证呢！

邻居B我咋听说，那结婚证是假的呢？

邻居A不能吧。

邻居B你看他俩离婚了？

邻居A哎哎，别说了，他儿子来了。

温安果然，流言蜚语最难听了。

沿街问了一路，没有人能修好，钟砾拖着步子走到路口，我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抱着收音机的钟砾，心中有些心疼，走到他边上，陪他一起站着。

慕殊这一刻，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梦想。他的世界好像都黯淡了许多。

车水马龙和他都没关系，天渐渐暗下来，他抱着收音机回家。将收音机用盒子装好，放在了床底下，又用布将钢琴盖起来。然后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我静静看着这一切，我无力改变这一切。

他这个年纪说不懂也懂，他知道妈妈是因为什么，他不恨爸爸，但是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恨落在了他的头上。

钟砾躲在房间里三天，哭了三天。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

系统你还好吗？

温安我没事。

温安自己一直坚定的梦想破碎了，这么难受的时候，他是一个人挺过来了的。

温安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封锁起来跟音乐有关的一切，不接触不看就可以逃避了是吗？

慕殊那他，又为什么会让我也学钢琴。

系统是因为林玄音的出现，使他发生了改变，林玄音带你学钢琴，他是同意了的，不过你练琴的时候，他都选择了避开......

温安避开......结果十二岁这年，我要参加钢琴比赛让他又想起来这段痛苦的日子，所以他不让我继续了。

温安该说他是自私......还是可怜呢......

温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回避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