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N回来了

五·N回来了

你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干，N又让你不要轻易出门，没办法，你只能继续和丽喵聊天。

与丽喵谈论了一下这次委托，你感叹道：“两脚兽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明明知道不应该触碰，硬是要去触碰那个不该触碰的领域。”

说到这个，丽喵颇有感触。“嗐。在下之前是只家猫——但是铲屎官后来染上了毒瘾。是她的男友介绍的。在下不明白，爱一个人非得用这种方式伤害对方吗？铲屎官一旦犯了毒瘾，在下就会被她殴打。在下……是逃到华喵那里去的。”

逃？你对这个说法感到震惊。你从来都不是家猫——异化前，你一直都是流浪猫。和华喵在两脚兽的城市角落里漂泊无定，见过城市夜晚的另外一面，也见过养猫养狗的流浪汉。你不用逃，流浪者的命运自会以它的方式，追上你。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异化前，虽说异化后的你也只是算得上胸无大志地在专业机关办了证件顺便领了居所开办侦探社——然后等死，换一个地方等死。

“所以丽喵现在是流浪喵？”

“不。在下目前还谈不上流浪。福喵，在下认为的流浪，是心无定处。而在下，已经为心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归宿。”

你还是不太明白。归宿，什么算心的归宿？对你而言，N算吗？或者他会算吗？思绪杂乱，惹人心烦。你开始有些烦躁——好巧不巧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苗芙，是我。”

他其实不用特意告知的。他身上的气息，你可是熟稔的很。是N回来了。

不知为何，你嗅到一股血腥气。

“你……受伤了？”你问话的声音在打着颤。怎么回事？事情发展轨迹似乎都和你最初预想的偏离。

N并没有瞒着你，“是。无眼男干的。”

“那么无眼男怎么样了？”

“被我杀死了。她是个女人。”

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惊讶于无眼男是个女人还是N杀死了杀手。正聊着，丽喵传来文件「戚红梅的信」。

读信后，你的表情很微妙。“是无眼男……不，阿梅杀了何筱磊？……不对，不应该……”你再度陷入了沉思。

“丽喵，你怎么看？”

“在下还是认为绍清嫌疑最大。阿梅不像有作案时间的样子。最关键的是，福喵，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在下发给你的来自其他人的供述中，绍清的背包似乎是托运的——这为携带毒药创造条件。”

你突然间就累了。结局挺没意思，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根本没有推理的必要。只是可惜了李骊啊。无论如何，她不应该死在这场车祸中的。她应该与绍清出国留学，冲破世俗，为“心”找到好的归宿。想到这里，你忽然有些为李骊和绍清伤感。

“苗芙，之前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突然，N同你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你想想自己的悲剧，咬牙开口：“N，请你和我交往吧——如果不这样，我将会失去我的能力。相信这并不是委托人隶属的组织想看到的。”

你明白，就这一句话，就是N的命门所在。他是个为了任务而生的人。

“我知道了。”N说完后，只是沉默。

为了打破你们之间尴尬的气氛，你开口道：“反正我也快加入了……N，能讲讲组织吗？”

他如你所愿地讲述了——染血的棋盘：“组织里每个人都是棋子。我也是。我是车。五年前在曼谷回收文件，见到卒子，坤，所留下的家人。因为一些事情，辛——坤的兄弟，让我掏出了他的心脏。现在辛的女人，琳，将会找到我。”

听着N的讲述，虽好似隔雾观花，隐约间你也看到了真相的轮廓：“也就是说，你的行踪被泄露。组织还是想干掉自己的车么？话说文件——没猜错的话与军队有关系？”

他点头，算是认可了你的说法。“知道文件的人都会死——包括坤。或者说，我也快了。”

你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悸。是——危险啊。你根本没来得及向他预警。猫儿眼睁睁的看着N倒在自己面前，被另一个女人带走。你本身还是只猫，也拖不动行李，只得咬咬牙跟上去。就现阶段的你而言，根本承担不起失去伴侣的代价。

最终，那个女人将N带到房间里，为他包扎。这种操作倒是把你整糊涂了。你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脚兽先伤害对方，再为对方治疗。很奇怪啊这种行为。不过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你大概猜到了那个女人是谁——除了琳，还能是谁？

N醒来之后，见到你在他旁边酣睡，还用尾巴柔柔环着他左手小指，也没叫醒你，只是自顾自的在折纸老鼠。

琳端着汤进了屋子，往床上一眼就看到了正处于沉睡中的你，“这只猫是你的吗？”

N愣了几秒，随即回答，“是。是我的猫。”

“它是跟着我过来的，”琳将汤放在床头，“看来是很忠心的小家伙。”

如果你醒着，一定会反驳——怎么可能会是忠心，你不忠于任何人。因为你比谁都自由。

N勉强勾起嘴角，笑道：“希望如此。”

琳走后，你就醒了，“你有成家的打算吗？”

“……其实并没有。”N现在算是虚弱的，可能比之前好说话一些，“我随时都可能死。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死亡，一直是你们谈话中家常便饭的主题。

对于活下去，你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在流浪生涯里，好几次，你都濒临死亡，是华喵带着好心人救了你一次又一次——尽管如此，你也无法找到一个活着的理由。因为没有理由，所以你的活是浑浑噩噩的。

“你们两脚兽不是很重感情吗？”你慢慢的挪到他的怀里轻蹭，注意着没碰到他伤口，“反正我是不太懂你们的。无聊透顶。话说，我还想再听听曼谷那个故事。坤有没有教会家人保护自己？”

N伸出左手揉你的耳朵，“有。他留下的答案是反抗——如果走投无路。人是会被逼急的。”

你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倘若有那么一天，你同N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伴侣，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教会你，如何保全你自己。这是你作为一只猫的潜意识。可能是因为更多倾向于相信第六感，你无比坚信这一点。

N抱着你吃饭时顺手给你塞了几口，你有些晕晕乎乎地想，琳的手艺真不错，如果这种被照顾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虽然有些平静得无聊，但可以很平稳的生活下去。你其实不太喜欢过于冒险的生活。

陪他吃完饭后，你向他讨了只纸老鼠玩。N一直在你背后笑着看着你叼着纸老鼠跑过去跑过来，“别逗我笑，伤口真的会裂开。”

一听这话你就慌了，纸老鼠也不要了，慌里慌张跑到他身边趴着，“啊……那就不要笑了……安心养伤好吧……”N闻言，只是伸出左手揉揉你的头，权作安抚。

N养伤的日子里，顺便给你讲了在曼谷时那些往事的细节。

“我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你在房间角落里玩着一朵新鲜的玫瑰，是你嘱咐N托琳带进来的小玩意儿，“安依的问题应该很明显？当然，五年前你还是太稚嫩了。她和琳的关系明明就是紧张嘛。真是搞不懂两脚兽啊，从你的讲述中，我还是不清楚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N倒是没同你说什么，只是告诉你，你的身上沾染了玫瑰花的香。

当N的伤基本上痊愈时，琳离开了，只是留下字条，委托他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琳怎么就没有怀疑过安依呢？”你舒舒服服窝在N怀里发表意见，“先带我去曼谷，然后再带我回组织好不好？我想亲眼见见SK——他真的是非常坚强的两脚兽啊。”

N默许了你的请求，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在保证你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你想去见谁都没有问题。

曼谷是一座很有意思的城市——到达曼谷后，你如此想着，“N，现在你还能找到SK吗？”

N没有回答你，只是带你去了贫民窟。在那里，你见到了已经成为妓女的安依，并且听完了安依视角的整个故事。离开后，N的情绪明显低落。

“用你们两脚兽的话来说，就是人各有命。”你如此安慰他，“这次之后，他们这一大家子的生活就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了。这只是一次任务，N。”

在拳馆，你们遇见了SK——与他的女朋友。不得不说，SK的女朋友做饭真的很好吃。只是有一点让你很不爽，SK的女朋友似乎很喜欢逗你。N当然知道你不高兴了，“抱歉。……我家猫怕生。”说着，把你从她身边抱远。

“南方哥什么时候养的猫？”SK倒是对这个有点兴趣，估计是他女朋友的缘故，“我觉得南方哥不像是喜欢养小动物的人。”

“人这一生中，总会有些例外。”N如此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