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 32

  不知道游历到了何处，润玉带着成珏上了一条花船。大船楼上楼下热闹非凡，中间挖空了一只台子搭做舞台，说过两刻钟会有戏看。

  “姻缘阁里也出些看戏的，可都是从这凡间学的？”成珏寻了个好座位。

  “嗯。”润玉回道，“虽然荒诞不经，但也不乏意趣。”

  “老板娘，我同师兄走散迷了路，可以问问这条船去哪儿吗？”

  “这条船？这条船直下江陵，过个两三天大概就能到金陵。”

  “啊……金陵……”

  润玉和成珏的注意力被一个小公子吸引了过去。

  他看上去文文弱弱许是身体并不好，浑身却透着一股傲气，长相亦十分可爱。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性子如何，润玉心中却有了盘算。

  “糟了，果然上错了一条船，又要回金陵去了。”那小公子叹了一声，随后目光明显从温顺变得锋利起来，依旧笑着问了问老板娘，“那位姑娘是谁？”

  润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舞姬穿着暴露，匿在人堆中搔首弄姿，顿时对那小公子失了兴趣。

  成珏却还觉得他颇有意思，“那人看上去迷迷瞪瞪的，其实却精明得很。陛下，你瞧见那位舞姬，有什么猫腻没有？”

  润玉这才继续看过去。

  “妖？”

  那舞姬晃着一条獐子尾，将那群人哄了个遍。润玉扶了扶额。

  穷奇的戾气侵蚀到他连妖气都有些分辨不出了。

  “是妖，只是不知善恶如何。”成珏注意上那只妖瞥了过来，立刻低了头。

  舞姬却仿佛见了猎物，推开一众人，慢慢悠悠蹭到了润玉旁边。此刻，那个小公子也注意过来，指着成珏边上的位置问道，“姑娘，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公子随意。”成珏点了点头。

  桌子总共四条边四个位置，巧了此时竟坐满了。那舞姬寻到润玉身边的座位也是同一番说辞，此外还添了句，“公子若嫌奴家出身低微，奴家再另寻他处便好……”

  润玉想看看这妖的把戏，也是笑着允下来。那妖便敬过一杯酒道，“这偌大之地，竟只有您能将我平等相待，奴家敬您一杯。”

  坐在成珏边上的小公子一听此语，握紧了腰间佩剑。

  成珏连忙按住了他，使了个眼色。

  那公子便悄声道，“那妖已然看上姑娘的兄长了。姑娘还要拦我？”

  成珏不理会他，站起来道，“这位姑娘，除了我夫君，自然还有我也能将你平等相待。只是我夫君身子骨不好，喝不得酒。你也别浪费心思了。”

  “瞧瞧您这话，不就是忍不得我了？公子，您这夫人好大火气，少不得调教一番。”说罢，她便上手想搭在润玉肩上，“男人在外头，哪能叫女人拿捏，说出去遭人笑话。”

  那逍遥宗出来的小公子看得几分呆愣，又见成珏明显地起了怒意。

  润玉自然不能让这小妖白白占了自己便宜，手气真气落地削了她的尾巴。

  那舞姬方才知遇见了高人，眼神恶毒幽怨地变回了原型，拖着滴血的尾巴跳出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