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 13

  “不曾讨论多少，成珏只是……只是测不准陛下的情丝，叫邝露仙上打趣了一番。”

  “你不待在姻缘阁的时候，确实是无聊啊。”润玉伸手拉起躲在花草中的仙子。

  仙子又拉起邝露。

  邝露见状，便离了花坛，道，“我爹在家中摆宴，今日我三姨娘过生辰……我先回家了，免得爹又说我小心眼儿。”

  “再见！”成珏朝她挥了挥手。

  润玉转头，也对邝露笑了笑，竟叫邝露看怔了。

  陛下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

  恰巧过了一阵风，贝壳风铃响了起来。

  “很是素雅。”润玉评价到，“亦有龙鱼族宫殿的遗风。”

  他再深入花圃，那里已是群芳斗艳。

  “你动了昙花？”润玉转头问道。

  “动不得的话，我一会儿再搬回去。我都还记得。”

  “无妨，既然已经搬过了，那还是按你的来。”

  成珏却忽然想到一事，“陛下，如今您将锦觅仙子送还回旭凤那里，了了锦觅仙子的心愿，可花界众人您又如何说服的？好生奇怪，她们难道愿意将少主嫁给杀母仇人之子？”

  “嗯。我可不管她们怎么想。左右我没有对不起觅儿，花界也不能对我挑刺了。再不服管教，本座可不会继续投鼠忌器了。”润玉拍了拍袖子，“从前为了觅儿，桎梏了太多。”

  “眼下陛下……就不怕锦觅仙子更恨你了？”

  “恨就恨吧。本座不是她的什么人，她也不是本座的什么人了。”润玉轻轻扯过成珏的袖子，将她拉近了些，“你在我面前，总爱谈锦觅。”

  “陛下态度疾风骤雨一般，变得太快了。您再这样下去，成珏都要怀疑您是不是喜欢上成珏了……因而我才想问问清楚您如今对锦觅仙上究竟是什么感觉。”

  成珏微红了脸，但一想到此前陛下还下过“你想办法让本座爱上你”这样的命令，她也不过是在求证自己完成任务了没有。那一丝尴尬淡淡消隐了下去。

  “我确实照你所说，每日会念二十遍‘我爱小珏儿’。可我这些日子为你做了什么呢？这样便是‘喜欢’，便是‘爱’？”润玉竟有了些许茫然。

  “您给成珏批了休沐，为的是能和我待在一起久一点。您又喜欢看成珏打扮自己，还带成珏谈心散心。您还放纵成珏打扮璇玑宫——这不是女主人才能做的事吗？”

  “你啊。”润玉给她敲了一个榔头。

  “陛下难道还没有半分感觉？”

  “本座不是不通世事的愣头青。你去外面唬唬那些小仙也就罢了。”

  但润玉亦感受到一些不同，与对锦觅……对任何人的不同……只是恰巧这个仙子没说到一个点子上。

  与她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很快乐。

  她很聪慧，很善解人意，也很会依赖，从她出现开始，便让润玉觉得自己……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过了半晌，润玉又揪了揪半途发呆的小仙子。

  “小珏儿，如果眼下的感觉是对你的爱意。那从前我对觅儿，算什么呢？真的如同他们所言，我骗所有人说爱她，最后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