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更慌。
苏黎来到厨房。
猎人甲正在腰间掏钥匙。
黄铜圆环上一共栓了7把钥匙,他从中挑出三把来,依次打开红木柜右边的门,慢吞吞地从里面拿出了13只高脚杯,在案台上又排成行。
苏黎跟在后面硬聊天:“猎人甲叔叔您什么时候死的?”
猎人甲:“……”
他瞪了苏黎一眼,低声咒骂了几句,又勉强挤出一个笑:“没关系,没关系。大度的主人总能容忍客人出言不逊,我知道你是太饿了。”
客厅里,于闻正为他牛逼哄哄的黎哥牵肠挂肚,生怕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把厨房餐具悉数捣毁。
结果就听猎人甲一声怒气冲冲的:“滚!”
苏黎得意洋洋地出来了。
“什么情况?”
众人俱是一愣。
“杯子呢?”于闻比划着,“不是让你端杯子去吗?怎么被轰出来了?”
苏黎:“哦,我本来问他可不可以不吃饭把餐具让给我们,他说不行,我就又问他可不可以送我一个玻璃杯,然后他就让我滚了。”
众人惊疑不定,总觉得惹怒猎人甲不是什么好事。
人家是题目啊!
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万一张口就能说死一个人呢?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猎人甲自己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
上面放满了高脚杯和刀叉。
猎人甲把苏黎从餐桌旁轰开又瞪他一眼,自己一套一套地摆放起来。
苏黎毫不客气的给瞪了回去。
于闻觉着这猎人甲迟早得斗鸡眼。
于闻快要急死了,他用夸张的口型招苏黎:“哥!黎哥你先过来啊!站那儿干嘛呀!”
结果苏黎没过来,游惑倒是又过去了。
“滚开!”猎人甲毫不客气地冲游惑骂。
骂完,他又转头对众人露出一个笑:“怎么傻站着?快来坐啊,我们就要开饭了。”
他说着,似乎有点饿,便自顾自地停下来,伸手从玻璃盆里抓了一块生肉。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嘴巴张得像个黑洞,把整块肉吞了进去,连骨头带渣地嚼着。就像他之前描述的那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个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里恐慌感更重了。
猎人甲吃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轻声细语地说:“啊,失礼了。”
他指着苏黎责怪道:“都是这个莽撞的客人,让我有一点生气。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生气肚子就会饿。”
他眼珠又转了一圈,数了数盆中的肉块,说:“怎么办,我不小心吃了一份,只剩11份了。”
众人一愣,死死盯着他。
猎人甲端起最后一个高脚杯,笑着说:“那只能委屈你们……再死一位了?”
众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一片死寂中,一个冷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这不合规定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游惑。
猎人甲一愣,想要转过头去看他,但因为身子不协调,又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猎人甲皱着眉,正要发怒。
苏黎和游惑突然抬起长腿,对着他就是一脚。
一瞬间,天旋地转。
接着就听“啪”的一声,他那张大白脸就摔到了地上,跟他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他手里的那只高脚杯。
“……”
猎人甲盯着杯子碎片茫然了两秒,眼睛陡然瞪大,满是惊恐。
屋子里没有人敢动。
所有人都维持着某个姿势僵在那里,目瞪口呆。
紧接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半夜鸡叫又来了!
四个多小时没动静的答题墙上,又多出来一句话。
违规警告:违反考试要求,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001、154、922.
众人:“……”
于闻瞪着答题墙,傻了半天,突然有点心疼监考官。
……
树林深处的小洋楼里,922抓着前后不隔五分钟的两张通知单跑进了办公室。
“老大……”
秦究皱起了眉,第一反应是去看钟。
“别看了,刚送回去一小时。”154一脸木然。
秦究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知喜怒:“这回又是什么?抢着答题?”
154摇了摇头:“不是,比这个严重一点。他不仅弄死了题目还鞭尸了题目。”
秦究:“鞭尸了什么?”
154面无表情地说:“您没听错,题目本人死了,且受到了鞭尸。”
秦究:“……”
跟上来的922一脸懵逼:“题目还他妈能死?居然还能鞭尸?怎么搞的?谁口味这么重?”
挂在门上的公鸡又一次扭转脖子,盯着窗外叫。
三位监考官披雪而来,一进门便寒气扑面。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屋子里的老弱病残们脸都木了。
154脸更木:“我们又收到了违规通知。”
他摸出了一张纸条,说:“通知上说,某位考生——”
“某位看着乖巧但嚣张且屡教不改的考生。”秦究一边摘手套,一边戏谑地补充着。
154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有问题?”秦究挑起眉。
154:“……没有。”
他就是纳闷,得多瞎的眼睛,才能在苏黎身上看出“乖巧”来?
但乱补充的人是老大,他只能任其放屁。
秦究的视线转移到苏黎脸上:“你又做了什么?”
苏黎手上套着一双橡胶手套,还拎着一把手术刀,上面全是暗红色的血。
他转了转手术刀,一脸单纯:“没办法,他说的话太气人了,而且我跟叶茗修过临床医学,我们俩个只是想研究一下。太好奇了,没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