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约既定,万山无阻,即便永世负重逆行,吾往矣。穿轮回之境,心有所感,看他一人负誓言前行,唯心痛已。
无论,是万年前,不谙世事的小鬼王;
无论,是守大封,斩妖灭魔的黑袍使;
他只是沈巍,赵云澜的沈巍。
……
“沈教授,不好了!你快去看看老赵吧。”
沈巍放下笔,揉揉头疼的太阳穴,心想赵云澜又在耍什么花样?摇头,本打算置之不理,却见祝红和大庆门都不敲,直接气喘吁吁闯进来,争先恐后道。
沈巍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无奈:“你们,可不可以一个一个来?”
“我来说吧”大庆喵了一声:“是老赵,他出事了!”
“为了让您回心转意,他命令林静使用四件圣器,打开了时间通道,试图改变您离开的那段时间。”
“胡闹!”沈巍猛然站起,力气大的,直接撞倒身后桌椅。他从办公桌走上前,气场大的直压迫祝红和大庆神经,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不要命了?”
祝红壮了壮蛇胆,回答:“您不是不知道老赵这个人,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沈教授,您快点去吧,不然老赵真的危险了。”
只眨眼的功夫,沈巍带着两人,已经回到特调处。
一身素黑,杀伐决断。
沈巍换上一身黑袍,连祝红和大庆都是一愣,别说特调处的其他崽子,一个个憋着声,退到一旁。
虽说,久违黑袍使,但令人窒息的磁场,将人心压迫的毛尖打颤,还是一如既往、不曾改变。
他手拿斩魂刀,踱步走到林静的实验台,平时没个正经的人,身上插满各种电引导线,另一头连接四件圣器。赵云澜就这样躺着,像被夺去生命、了无生息。心脏有那么一个刻如同炸裂,黑袍使悄无声息抚了抚胸口,恢复之后面不改色,转向林静。
“你们赵处这样,多久了。”
林静只见,斩魂刀在黑袍使手心白的发亮,有森森寒气入体,觉得那刀光能要他半条命。哭丧着脸,浑身打颤,科学界的国名老公生怕说错一个字,就成了刀下亡魂。
“六个小时,老大这样已经六个小时了”
呵斥:“当真胡闹!四件圣器的威力,本使都惶恐三分,你们居然,妄想利用圣器的力量,改变过往。”
“此做法,实在有为世间秩序!”
特调处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吱声,各个愁云惨淡万里凝,心里暗暗叫苦,从头到尾把赵云澜腹肌个遍。
黑袍使不再言语,凝聚的黑能量比任何一次都要强大,驱动四件圣器。
……
赵云澜刚睁开眼睛,就被沈巍揪起衣领,整个人被高高提起。
“赵云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若是出事,特调处怎么办?!”
“更何况,时空混乱,若被有心人有机可乘,这样的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担!”
赵云澜出了奇不吭声,盯着沈巍的眼睛、以及凸起的青筋,心里被打翻五味成杂似的,仿佛有一汪清水,泛起潋滟,破碎又零絮。
沈巍就着姿势看他,心下了然:“你看见什么了?”
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一约既定,万山无阻,即便永世负重逆行,吾往矣”
“万年前的大封,懵懂不谙世事的小鬼王,沈巍……”
沈巍立马放开他,转要走。
“我不会再拦着你!”
赵云澜见那人停下脚步。没有追上去,只从床上站起,深情凝望宽厚平易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是那人凭借一肩之力,负万重誓言而行。
在被沈巍唤醒的最后一刻,画面永远定格在浴血的人,手握冰锥,不顾一切刺入残破的心脏胸膛。
“沈巍,我想通了……”
“我不会再缠着你,但不代表我就此放弃。”
“我,包括安安,都不应该成为绊住你的青石。”
“你是黑袍使!斩妖灭魔、诛天灭神的黑袍使!你应当有你的自由。”
“而我赵云澜,会像万年前小鬼王守着昆仑一样,守着沈巍。”
——镇生者之魂,安死者之心,赎未亡之罪,轮未竟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