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悔不当初

“行了，别嚎了。”祝红看不下去了，把手中提着的袋子往桌上一扔。

“老赵，这是沈教授五天前送到特调处的，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你们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祝红蛇眼一瞪，白了他一记，气的嘴角直抽抽：“现在拿给你，还是我们错了是吧？前几天是谁，一提到沈教授，就和吃了炸药一样，我们敢拿出来吗？”

在特调处，敢把鬼见愁怼到哑口无言的，怕是只有祝红了。赵云澜打开袋子，本以为会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却在拿出东西时，眼眶发热。

他依稀记得五天前安安失踪，沈巍提着袋子朝他走来，脸上是欣喜、是温煦。沈巍应该是想把辞职作为惊喜告诉他，却被自己狠狠扼杀在摇篮里。

“沈巍！安安失踪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去上街？你去买东西？！”

“沈巍，如果安安出事，我们完了”

安安是沈巍的命啊，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而他赵云澜作为沈巍的爱人，没有第一时间去劝慰，而是在他备受煎熬的心上撒了把盐。

……

袋子里的东西被赵云澜一件件拿出来，每拿出一件，他就受着一份凌迟。

玩具、童话书、孩子穿的、用的……

最里面那件，被包装的很用心，是一件真皮外套。无论是身形，还是穿衣风格，这显然不是沈巍为自己买的。赵云澜抱在怀里，仿佛就能感受到沈巍仅有的气息。然后他像是想到什么，颓废的倒在椅子上。

他错了，也忘了——沈巍从来就不是会赌气的人，他的小巍个性深沉、喜欢哑巴吃黄连，他再等，等到沈巍苦到心头，哪怕等到天荒了、地老了，他的小巍，也不会亲口说出来。

他想通了，却晚了——他的小巍不是在和他赌气，而是被他伤到心灰意冷，伤到，哀莫大于心死。

晚上，赵云澜捂着肚子，疼痛一点一点侵蚀他的神智。头一次，其实在沈巍的照料下，他的胃病很久没有犯过了。

“沈巍啊……”

他又找了沈巍整整一天，能找、该找的地方全找了，却还是没有找到。

赵云澜闭着眼睛：你活该赵云澜，早干嘛去了？

惊雷伴着孩子哭泣的敲门声，安安跑了进来趴在赵云澜怀里。

“爸爸，爸爸，打雷了，我怕”

忍着痛、安抚性拍拍孩子的背：“不哭了安安。”

孩子擦着眼泪、闷着头、哭的断断续续的。

“爸爸，我错了，我想爹地，我真的好想爹地……”

赵云澜身子一僵。

“以前，以前打雷，爹地都会抱着我，陪我睡。爹地还会给安安讲睡前故事，爹地的怀里很舒服、很温暖……爹地会护着我……”

安安彻底哭了起来——这些天沈巍不在，小孩子的认知里直觉得失去了什么，他憋着这种坎坎坷坷的恐惧度过了这些天，终于在惊雷雨夜里爆发。

他失去了爹地，他失去了爹地，他失去了最爱他的爹地。

“爸爸，安安错了，安安不该不听话，把爹地气跑了，你把爹地找回来好不好？安安不要什么妈妈了”

当他看着今天雨夜，小朋友被父母护在怀里、被哄着、被爱着……心里空荡荡的，他想，这些，都是他曾经拥有过得。

懵懂的心，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