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杰克“你在想什么？”

杰克拖着电锯走过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划破湖景村的浓雾和海水的腥咸，与湿润的雾气混合。他的身影在雾中靠近，随之而来的是浓烈得让人反胃的血味儿，再往下看便能发现拖在地上的电锯一路而来的血痕。他对着一团浓雾举起电锯，链条被他拉得震天响，面前这团浓雾似乎动了一下，绕到奈布背后。

杰克“没用的，我能感觉到小先生你分明很清楚的。”

奈布.萨贝达“我警告过你不要叫我这个称呼。”

有什么东西贴在了奈布背后，冰凉凉的，倒是给刚刚赢了一场追逐战的奈布降了温。脖子上不知何时被一把手术刀抵住，轻轻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伤口，正慢慢向外渗出血来。声音的主人依旧没有出现，看样子今天心情不佳。

杰克“再乱动就割开你的喉咙。”

奈布.萨贝达“你不会那样做。”

奈布反手握住隐匿于晨雾中的开膛手的手腕，杰克握住手术刀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奈布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的。

奈布.萨贝达差不多得了，今天又是哪位不长眼的惹到我们绅士先生了？”

杰克从雾中慢慢出现，这过程那么短暂又那么漫长，奈布总会想帮他搬个电风扇过来把雾全吹开。杰克把手术刀收进袖子，奈布抿着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奈布.萨贝达“很少看见你这种样子啊。”

杰克“闭嘴，我还不想现在杀死你。”

杰克的黑色风衣上挂着水珠，血红的眸子盯着远方的海平面——平静，危险，转瞬即逝。一抹橘红从海的那头泛起，就在两人发愣的空隙，扩散占满了整片天空。

雾淡了。

奈布.萨贝达“你在想什么？”

奈布又问了一遍

杰克“我在想黎明。”

如果继续追问下去，定会换来一大堆听不懂且没头没尾的语句，奈布选择了沉默，杰克也不主动开口

奈布.萨贝达“黎明有什么好想的？无非是开始了新的枯燥的一天而已。在这庄园里呆了一年多，已经感受不到当初的新鲜刺激了，血液溅到脸上也感觉不到。痛觉被名为无趣的词汇掩盖，麻木的感觉几乎快蔓延到大脑——若是大脑也被麻痹，那大概是已经无可救药地成为杀戮机器了。”

杰克“黎明啊……”

杰克出神地望着海面上倒映的光，铺满整片水域，但又如此可望而不可即。

杰克“当‘我’还是个好孩子时，最盼望的就是黎明。”

杰克“黎明时分，我的另一个灵魂会强制服从……或许说是被迫屈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