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莞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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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贵人闻声看去,那一张脸再是熟悉不过,心头顿时纷乱迭杂,像幼年时生的一场寒热病,脸上冷一阵,又烫一阵,恍然的交替着。
只不自觉怔怔瞧着蒋舒皖,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是不信,却由不得她不信,那个性情如此相投的衡阳郡主,竟然是皇帝的嫔妃!
我是皇上的嫔妃,衡阳亦是。这场情若知己的交情难道要随着杏花一般,仿佛是一场梦吗?
余娘子神情陡变,慌忙和宫女跪在地上,恭谨的道:“皇上万福、瑱妃娘娘吉祥。”
皇帝将余娘子视若无睹,直愣的看这个与纯元相似的莞贵人,一时情不自禁。
蒋舒皖没有理会余娘子,侧目察觉皇帝的举动,心里的秤砣似乎在今日起慢慢拉平。
如果莞贵人得到皇上的宠爱,还能如初见时的模样,那她会真的将莞贵人当做棋逢对手的知己。
若是不能...
唯有斩断这个不必要的念想。
余娘子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和瑱妃娘娘怎么来这儿了?”
皇帝不答,蒋舒皖却秀眉一挑:“那余娘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余娘子怯声道:“嫔妾听说皇上和瑱妃娘娘来雨后观景,想必风景一定很美,所以也过来看看。”
蒋舒皖微笑,语气微含讥诮,道:“可见你不老实,这话说的不尽不实。”
余娘子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她媚眼含春的看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说:“臣妾只想多陪伴皇上。”
皇帝这才从回过神来,他听到蒋舒皖和余娘子的对话,声音一凛,虽依旧笑着,目光却冷冷的:“怎么你对朕的行踪很清楚么?”
余娘子见状不对,身子一颤,立刻俯首不再言语。
皇帝朝莞贵人微微一笑,而莞贵人只愣愣的看着蒋舒皖不说话。
流朱情急之下忙推了一下莞贵人的胳膊,她才醒过神来,迷迷茫茫的朝他跪下去,道:
“臣妾棠梨宫甄氏参见皇上,瑱妃娘娘。皇上万福、瑱妃娘娘吉祥。”
流朱也急忙跪下磕了头下去。
皇帝一把扶起莞贵人,和颜悦色道:“莞贵人不必多礼。”
察觉莞贵人身体一僵,以及略显小心翼翼的看望四周,皇帝以为余娘子吓到她了。
莞贵人这番举动实则不知该如何面对蒋舒皖,明明她们之前那样的...
皇帝收敛了笑意,看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余娘子,缓缓道:“你的老毛病没有改啊,看来是朕上次给你的惩罚太轻了。”
余娘子听皇帝的话,额上的汗涔涔而下,忙跪行上前两步,扯住皇帝的袍角哭喊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今日是糊涂油蒙了心才会冲撞了贵人姐姐,臣妾愿意向莞贵人负荆请罪,还请皇上恕了臣妾这一回。”
皇帝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余娘子见势不对,忙摘下了珠钗耳环膝行到我身前叩首哭泣道:
“妹妹今日犯下大错,不敢乞求贵人原谅。但求贵人看在与我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份上,求皇上饶了我吧。”
莞贵人瞥一眼披头散发,哭得狼狈的余娘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推开流朱的手走到皇帝面前婉声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想余娘子是真心知错了,还请皇上饶了她这一次。”
蒋舒皖蹙眉,似是对莞贵人的善良不满意,但也并未说什么。
皇帝瞥她一眼,道:“既是莞贵人亲自开口替你求情,朕也不好太拂了她的面子。只是你屡教不改,实在可恶!”
他远远走出几丈,拍手示意,几丛茂密的树后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黄门内侍并十几个羽林侍卫。
皇帝皱眉道:“就知道你们跟着朕。罢了,李长,传朕的旨意下去,降余氏为更衣,即日迁出虹霓阁!”
李长低着头应了‘是’,正要转身下去,皇帝看一眼瑟瑟发抖的余娘子,道:
“慢着!余更衣,你不是说莞贵人的位分只比你高了两级么。李长,传旨六宫,晋贵人甄氏为莞嫔。”
李长吓了一跳,面色为难道:“皇上,莞…小主尚未侍寝就晋封,恐怕…不合规矩。”
皇帝变了神色,言语间便有了寒意:“你如今的差事当的越发好了,朕的旨意都要多问。”
李长大惊,忙磕了两个头告了罪下去传旨。
蒋舒皖略微吃惊,没想到纯元的样貌依旧能俘获皇上的芳心。她清浅一笑:“莞嫔怎么欢喜过头了?连谢恩也忘了。”
莞嫔见蒋舒皖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下委屈极了。
遂然她跪了下去正色道:“臣妾一于社稷无功,二于龙脉无助,三尚未侍寝,实实不敢领受皇上天恩。”
皇帝笑道:“无妨,你担得起。”
蒋舒皖听出皇帝言外之意,淡淡的瞥见不知该欣喜还是该悲伤的莞嫔,心里深处划过极淡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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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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