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将军和他的小狐狸（2）

4.

　　“后来呢？”

　　夜幕时分，绫儿带着敖粼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洞休息，敖粼生火烤鸡，就是在那时候问的这句话。

　　绫儿盯着篝火，火光跳动，一瞬间带走她所有的思绪。她似是在回忆，隔了许久才说话：“让我想想。后来，手下人三番五次找过来，加上天帝明令，李哪吒终于告别妻子，踏上征程。一切很顺利，作为三军主帅的李哪吒甚至没有上战场，就对所有一切了如指掌。手下的兵士或多或少的都在怀疑，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在妖族安插了探子。但是没有，他不会做，也不屑不那么做。这么跟你说吧，所有的一切都要源于他没成仙，没成为天界战神之前，曾经在妖族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战神将军才能势如破竹的打败我族？”

　　“是的。”

　　敖粼翻动着烤鸡继续问：“那战神将军最后为何会死？我族投降后，我王又去了何处，为何至今不见踪影？或者说，她如战神将军一般陨落了？”

　　绫儿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妖族投降后，妖王不知所踪；而战神将军确如典籍记载的那般深受重伤，他本可以不死，却为了他那触犯天规戒律的凡人妻子以重伤之躯承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若换做战神将军未伤分毫时，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坏就坏在，妖王的偷袭让他受了重伤……

　　“大概是李哪吒命该有此一劫吧。至于妖王，无人知晓她的踪迹，她是死是活，也无从查起。”

　　敖粼看了眼洞外，点了下头，随后继续翻动手上的烤鸡。

　　“粼粼，你现在当务之急是修炼，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待你飞升仙界后，自可在司命星君处翻阅典籍查看。”

　　“司命星君那里也有妖族的典籍？”

　　“我不曾了解过，但应当有。当然，也可能没有。”

　　“若典籍没有记载，那我王的事情我从何查起？”

　　绫儿一噎，轻咳一声信口道：“粼粼，你要这么想，你修炼成仙的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至少还要四百年那么久。你肯定会觉得无聊对不对？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学一些其他的法术了，到你飞升仙界之前，你完全可以凭借你学来的法术去妖石城探一探。粼粼，运气这种事情可是说不好的，万一你就找到妖王了呢？”

　　敖粼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

　　她是妖，当然可以自由进出妖石城，只是现在还不够强大，万一被同族识破，找不到妖王就算了，被当奸细抓起来可就不好了。

　　她当即点头如捣蒜：“你说的对，是这么个道理。那我该怎么修炼，又怎么确定我何时可以飞升仙界呢？”

　　绫儿坐正，摆好手，难得一副长者姿态：“粼粼，把尾巴露出来我看看。”

　　敖粼一边翻动手上的烤鸡，一边乖乖照做。她坐在那里，五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身后的方寸之地舞动。

　　“收起来吧。”

　　敖粼又照做。

　　“粼粼，你是狐族，注定你与旁的妖族不同。”

　　敖粼将烤鸡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已然熟了，又取出随身携带的佐料撒到烤鸡上，这才问：“如何不同法？”

　　绫儿不答，却问：“你可知这些年我为何从不离开你身旁？”

　　敖粼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但好像也没想过要问。

　　“那你可知，在你们妖族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九尾狐族，修成九尾，渡过天劫，即可白日飞升，位列仙班。”

　　敖粼眼睛一亮，拿着烤鸡笑嘻嘻的凑到绫儿跟前：“还有这等好事？绫儿，快给我说说。”

　　绫儿点头，随后娓娓道来。

　　5.

　　所有一切还要从战神将军陨落前受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说起。

　　那时，仙妖之战刚一结束，李哪吒来不及修养，便以带伤之身回天庭复命。匆匆拜别天帝后他回了行宫，为了见他费尽心思带上天庭的凡人妻子。多日不见，他存了好多话要与妻子说，也有一些问题想要找妻子问清楚。

　　李哪吒踏进行宫，正撞上婢女小文慌里慌张的从屋内出来。那是他临行前特意寻来照看妻子的，如今她这般模样，怕是妻子出了事。

　　他一把抓住人：“何事如此惊慌？”

　　小文看清来人是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将军，夫人她……”

　　李哪吒急道：“夫人她怎么了，她去了何处，快带我去。”

　　小文匍匐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哪吒更急了，心中更是生出不好的预感：“快说话。”

　　伴着他的话落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雷。他凝目看去，是诛仙台的方向。心里那股子不安感陡然放大，李哪来不及细想，提步就走，直奔诛仙台而去。

　　记忆中，诛仙台是天庭犯了错的仙官的受刑之地。但多少年来，他从未见过有仙官受刑，且是天雷加身之刑。他心中有怀疑，加上婢女刚才的情态和话语，心里的怀疑像是忽然就有了依据。

　　李哪吒到时，第二道天雷已然落下，他根本来不及去想，但那熟悉的气息已经告诉他受刑的人是谁了。他想也不想，当即唤出法宝：“绫儿。”

　　绕在手臂的混天绫与李哪吒并肩作战数千年，哪怕他不说话，也能知晓她的心意，更何况他现下如此急切，断没有不明白的道理。

　　混天绫现出原形，圈成护盾模样护在妻子上方，替她接下落下的天雷。

　　李哪吒身形变换，一瞬间来到诛仙台下。果然，受刑之人正是他的妻子。

　　手持兵刃的两个天兵将他拦住，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将军留步。”

　　李哪吒祭出火尖枪和乾坤圈，一左一右将拦他的天兵打下诛仙台。他这才走上诛仙台将妻子扶起来，细细替她将散乱的发别于耳后，温声问她：“娘子，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来迟了。”

　　按说，凡人之躯承受一道天雷，不死也会重伤，但妻子却跟没事人一样冲他摇头，说话声都不曾变过。

　　“相公，我没事。倒是你，都受伤了怎么还到这里来。是不是小文告诉你的？我就知道，那丫头胆子小，藏不住事。”

　　李哪吒低头看了看妻子，确定她没事后这才放心。随即将她护在身后，盯着诛仙台下的两个天兵，冷声道：“我妻所犯何罪，竟要动用天雷来处罚。今日若不给一个说法，我李哪吒不会善罢甘休。”

　　台下天兵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未发一言，只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五大法宝已出其三，此刻皆处在李哪吒和妻子身前，似乎只要李哪吒一声令下，便会不管不顾的动手。

　　天兵当然知晓战神将军的法力，放眼整个天界也无人能出其右，加上他此刻的状态，更加不敢妄动，只遣了一人去寻天帝。

　　两方人马对峙着，直到天帝赶来。

　　而这期间，天雷又落下几道，皆被混天绫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