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19.

  或许是因为春天的缘故，很容易入睡，江澄再次陷入了梦境。

  在江澄的面前，摆在一部老式电视机，江澄伸出手去，握住了一个遥控器，打开电视，而在电视中播放的，是黑白的影片。

  或许是因为在梦里，会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合理的。江澄坐到了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中的黑白默剧。

  第一个故事的开头是一个带着丑陋面具的人影，去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一个人影，带着面具的人将一样东西交给了人影，随后消失。紧接着在一个开满莲花的地方，随着镜头一转，到了屋内，那个人影坐在窗户上，和一个站着的人聊着天，只是根据表情判断，这两人估计是有矛盾的，接下来切换了很多幕，然后在故事的结局，那个站着的人死去了。

  故事很短，一下就看完了，接着到了第二个故事。或许不能称作故事，因为根本看不出讲述了什么，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倒下，喷涌而出的液体，最后一发子弹，草草的结束故事。

  电视出现了一段乱码，然后转到下一个篇章，在这里，是一排排罐子，一面面玻璃墙，一些住在罐子里的人，接着，这个承载这些的地方，爆炸了。

  从一个多小时，到最后的几分钟讲完的三个故事，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没有站在里面任何一个人的视觉，却总是给人一种偷窥着别人生活的感觉，让你感觉到有一个不露面的人存在，可是那个人却对你了如指掌，甚至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来这三个一个比一个草率的故事。

  “这是你身上的故事，是你未来会发生的事。”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那个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不需要记住这些故事的剧情，因为你会这么做的，你会做出你的选择。”一个人出现将电视关了，黑色的长袍上，绣着红色的花纹，长发被红色的绸带高高的束起，看向江澄的眼神很是温柔，“这是你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我履行了我的约定，只是关于符文，再深入的东西，也只有你知道了，我们很快，很快会再次见面的。”

  “你是谁？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江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面前这个人。

  “我叫江印莲，”江印莲向后走去，那里有一扇门，“我在以后等你，接下来有很长一段路，你要自己走，不过是你的话，肯定可以的。”说罢，江印莲拉开门，离开了。

  紧接着从黑白电视开始，身边的物品一件一件开始消失，江澄踩空了，向下坠去。

  江澄落到地面，身边是累成一摞的漫画，一切如常，却仿佛遗忘了什么。

  身边的手机开始振动，名字在上边一跃一跃。

  “喂，魏婴？”

  “江澄，你那么久没接电话，我还以为你猝死了呢！”魏婴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你可别诅咒我啊！我刚睡醒，不想听这么晦气的话。”江澄揉了揉自己乱作一团的头发，“不是说了今天要回学校逛一逛么？现在过去吧。”

  “你把窗帘拉开。”

  “怎么了？”江澄走窗边，拉开窗帘，照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睛。

  “看到下面那台黑色的车了吗？下来，我等你好久了。”

  “来了！”

  两人最先路过了幼儿园，这里是他们最开始认识的地方。

  “还记得吗，当时我抢走了你的玩具，你追不上我，然后坐在地上哭。”魏婴看着校门口嬉戏打闹的孩童，“后面我又回去把玩具还给你了。”

  “有印象，我很想和你打一架，只不过，怕父母被请来学校，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你真的很烦。”江澄笑了，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不过幼儿园被重建了啊……”

  “是啊，接下来，应该就是小学了，”魏婴指着一处黑白配色的建筑物，“这里也重建了，还认得出来不？”

  “嗯，看得出来，小学的时候，我和别人不能好好相处，你一直做我和班级的磨合剂，辛苦你了。”江澄眼中有很多怀念，“还记得有一次舞台演睡美人，我被推上去演公主，你演王子，我算是没想到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恐同了吧？”魏婴笑了，“你太难了，这个可以算心理阴影了吧？毕竟当时我们个排个的，直到上了舞台，才知道是对方。”

  “是啊，话说，我记得中学应该也是在这边吧？”江澄凭着模糊的印象问。

  “在那里，”魏婴指着一处购物商城，“中学拆了，以前校门口的奶茶真的很好喝呢！我记得你有时候会去买辣条吃。”

  “不知道为什么，辣条和别人一起吃不辣，自己吃挺辣的，不过还好我们都是一起放学回家，不至于浪费辣条。”

  “是啊！还有高中分到一个宿舍，那个时候才是最热闹的，你还记得情人节那天你一样东西都没收到么？”魏婴笑的肩膀有些抖，“我帮你把那些女生全给拒绝了，结果学校那天就你没有拿到。”

  “我记得还收到了一个啊？”江澄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在抽屉里，翻到一了一盒酒心巧克力，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种。

  “我居然还有漏网之鱼？”魏婴笑了，当然，江澄不知道，那一盒是魏婴送的，并且盒子中那个字条写着的目标学校，是为了保证江澄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而写的。

  “可惜了，那个约我上同一个大学的女生一直都不知道是谁，不过，”江澄看到了挂在车上的挂饰，“这个不是我们大学那个毕业照吗？”

  “是啊，挂着留个纪念，别到时候说，不够兄弟。”

  “你不怕你爱人吃醋啊哈哈哈！”江澄心情很好，和魏婴开起来玩笑。

  魏婴在一个站台停下。

  “不会有爱人了。”魏婴扭头看向江澄，一把将人抱住，眼泪将江澄的衣服润湿。

  “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江澄有些无措，毕竟他几乎没见过魏婴哭。

  “江澄，我看着你逐渐变得温和，友好，我真的很开心，哪怕，我只想你对我一个人这样，本来，都准备好了的，可是，你比我早到站了。”

  “你在说什么啊？”江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心却一揪一揪的疼，紧接着，他被魏婴吻上了，江澄没有推开魏婴，或许是因为，魏婴的泪水很咸，或许是因为别的。

  “你看啊江澄，你的初吻是我的，现在亲你的，还是我，只有我亲过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对，应该是很爱你。”魏婴抹掉滴落在江澄脸上的泪水，眼神中是满满的眷恋，“那盒巧克力是我送的，我想要和你永远的在一起，我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但你就这么走了。”

  “魏婴，你……你先别哭……”江澄慌张的想用袖子给魏婴擦掉眼泪。

  “江澄，如果你是女生，你会不会就和我在一起了，你下辈子当个女生好不好？”魏婴把江澄抱得很紧，一刻也不想撒手，“江澄，我想和你领证，结婚，一起度过余下的人生，你等等我好不好，等到照料完我们父母，我会去找你的，你走慢一点好不好？我怕我跟不上你，我找不到你。”

  魏婴轻轻将手松开。

  “阿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阿澄，你要记住，我是最爱你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我都是最爱你那个，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江澄的意识逐渐模糊。

  “阿澄，你一定要等我啊！你走慢一点，你不要把我扔了！你一定要让我找到你！”

  “魏婴……”

  江澄从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泪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不断的提醒自己记住原本的世界，而他的目标，也稍微改了改，他想要，回去找那个找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