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儿想请您看一场母子分离的好戏。”赵嘉禾俯下身,嘴角在皇帝的耳边低语。
“来人!”
“是,殿下…”
穿戴整齐的铁骑侍卫闻声赶来,手中紧握着缰绳,欲将那皮开肉绽的孩子拖着游行。
整整拖了两圈,那妇人幡然醒悟过来,拼命地摇着铁笼子,眼中露出不舍与恐惧。
“呜呜呜…”那妇人撩拨开乱发,顿时大惊失色。
铁链哗啦哗啦地响着,那妇人似是魔怔了般,紧紧磨着手上的铁链。手上的铁链一圈又一圈地绕着,似乎要将那突兀的骨头磨出,好挣脱出来去救她的孩子。
“娘…娘!啊…!”孩子不再动,吐了一口鲜血,伏地晕倒。
男童身上的衣服布屑横飞,加马蹄上扬起的灰尘,将众人漫迷在尘烟中。赵嘉禾眼色中带有一丝必胜的光芒。
没过多久,妇人看向那团不动的血肉,看高高在上那人高喊“饶命,饶命!”妇人挣扎开了那捂在嘴上的毛巾,终于喊出了声来。
“我说,我全都说,不再有所保留!只求您放了我的孩儿!”
“不再保留?不敢欺瞒陛下?”
“草民不敢,还望陛下见宽宏大量!”
“我与万却,其实是一场孽缘。”
妇人看向赵嘉禾,眼中噙满了泪水。
“我原是一个唱戏的戏子,因与他发妻眉间有几分相似,便硬生生地将我买到了他的府上。府中之大,那万却将我买回府中,却将我冷落至极,我的宿命竟然还没一个丫鬟好。”
妇人低下头来,自顾自的说着,众人却也听得起劲。
“万却新宠了一个丫鬟,也是他发妻的替代品。只是她比我幸运得多,肚子争气,才承宠就得了一个大胖小子。我可羡慕她了,能得到老爷的恩宠。于是我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就跟管家厮混在一起,盘算着夺得万却的家产,却无意间发现了万却的私产。”
赵嘉禾反问妇人,还不忘记用得意的眼神瞟了一眼混沌欲裂的皇帝。
皇帝强忍着疼,将目光移到妇人身上,林鸢则在旁控制着蛊虫的走势。
林鸢微微点头,赵嘉禾便将目光转向了那毫无完肤的妇人。
妇人怔了怔,接着又道:“没错,我与那管家私通,解了寂寞,还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原以为那个密道是他与贱人私会的地方,却转念一想,那贱人已经被娶为妾,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偷偷摸摸。百思不得其解的我跟了上去,竟然是一个宝库…”
“呵,宝库…他竟然又拿宝库的财产去买一个青楼花魁!”
妇人的手缓缓蠕动,摸了摸鲜血淋漓的手指,将那镶着绿色的镯子狠命地丢到远处,嘴中流出一串凄厉的冷笑。眼中的余光恶狠狠地望向林鸢。
“什么海誓山盟,全都给我消失…”
林鸢双手一抱,放在胸前,撇了撇嘴道:“本姑娘可没对他许什么海誓山盟啊,大叔也没见到过我,可以句话也没说…想来,想来是本姑娘的美貌震惊四方,叫人轻易想了去,为本姑娘倾家荡产也愿意!”
林鸢放下手中的香袋,信步上前,双手扶了铁笼,信誓旦旦道: “你只要交出万却那私自行贿的账簿和历来他与青楼的勾当凭据,我便与殿下求情,放了你那可怜的儿子…”
“当真放了他?”妇人抬头,看向眼前的貌美的花魁。
“但真,还许你与管家合欢之好…”
林鸢看向赵嘉禾,眼中藏不住的爱意浮现在她晕色的双颊。
“我断不会让有情人拆散了去!”
妇人示意放开笼子,林鸢上前痛快地解开,妇人上前,对着那破旧的侧宫门看了一眼:“请殿下准许管家进来。”
“准!”
管家将账簿悉数放在地上,揽过眼前的妇人,深情一吻。
“媚儿,我带你离开这儿…”
“好!”妇人娇羞地应着,拭了拭脸上的血迹。
“天涯海角,我们都一起…”
…
无极殿外,一剑两尸,相拥而眠。
林鸢怀抱已经模糊到极致的肉团子,冷哼一声,决绝离去:“殿下,此事过了,几日后再来找我,我怕我忍不住…杀人…”
赵嘉禾木讷,呆滞在原地,缓身拾起账本,看着远去气愤的背影。
“呵,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