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去世

许秩和江栖到病房外的时候，许秩没由来的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了，阿秩？”

“没事，我有点儿担心，进去吧。”

许秩摇摇头，心情看起来有点儿低落，他勉强笑了笑，推开了病房门。

“小秩来了，小栖也来啦。”

许文静站起来迎他们。

“嗯，大姑，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江栖拎着水果跟小叔说了几句话，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得知爷爷情况不大好后一直注意着许秩。

“你爷爷可能熬不过去了。”许文静没说话，回答他的是许靖言。

许秩这才注意到，这屋里的人情绪都十分低落，特别是姜女士。

“小秩，小栖，来和爷爷说说话吧。”姜女士从陪护椅上起来，走到一边。

江栖稳步过来握住许秩的手，同时捏了捏。

“爷爷，我是小栖，我和阿秩来看您了。”

床上的老人半睁着眼睛，他努力想要看清楚他们，却也始终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大眼睛。

“爷爷，我是小秩呀，您过年还说来年夏天要让我和江栖去海边玩儿呢。”

许秩想伸手去握爷爷的手，可那手上全是针管，许秩摸摸爷爷的手指，眼睛通红。

今天许家人到的很齐，许靖川一家，许文静一家，许靖宇一家，老爷子对着三个儿子交代了几句，跟女儿也说了几句话，几个孙子孙女也就看了看。

说到底，来的最晚的还是许秩和江栖。

“小秩…小栖…”

老爷子伸手想摸他们，许秩和江栖哪敢让他抬手，自觉就把手放在床上，老爷子挣扎着也只是手指动了动。

宋慈航一家到的也很及时，虽说是表亲，但好歹也是亲叔叔。

“慈航来了。”

“嗯，姐，我们刚得到消息。”

许远舟看着这个老弟弟，心里叹了口气，“远山呐。”

“叔。”

“小爷爷。”

许远山是在一声声呼唤中沉睡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显然临走前是满足的。

许秩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沉默着，江栖坐在他身边，伸手揽着他。

江栖说不出什么共情的话，面对亲人的离世再厉害的心理咨询师都是白搭。

“阿秩，你别憋着，哭出来，好不好？我抱着你，没有人会笑你的，好嘛？”

许秩头埋在江栖肩膀上，江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

片刻，江栖听到了许秩压抑的哭声。

江栖心中一紧，莫名觉得有些窒息，竟不由自主的跟着掉了滴泪。

“乖，阿秩，我在呢。”

姜女士从病房出来看见的就是两个人抱着，一个哭的压抑一个心疼的紧。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默默退回去了。

她原本是被派出来让两个孩子先回去的，小栖是老师，指不定要上课呢。

“小秩有些难过，让他缓缓吧。”

江栖一向面子薄，在公共场所仅仅愿意手牵手，许秩多一点儿动作都能闹得他脸红得不行。

此刻，江栖把爱人移动了一下，直直吻上了爱人脸上的泪痕，最后落在唇上。

江栖不似平时的温柔，这个吻略带一丝霸道。

“阿秩。”

许秩刚开始有些发愣，他真的没想到江栖能在公共场所干出这些事来，但很快他就重新拿回主动权。

宋律尘出来时，他们才刚结束，许秩已经没有哭了，眼睛还有些红。

“小秩，小栖，我开车送你们吧，小秩这个状态，我真不太放心他开车。”

“好。”

宋律尘开许秩的车到了一中，三人在学校旁的小吃街吃了午饭。

吃过饭后，宋律尘的车也被助理开来了，他自然是没打算做个不自觉的发量体，自觉闪人了。

“你还好吗？要不你去我宿舍等我吧，休息会儿。”

“没事的，我回家换个衣服，晚上不是有聚餐吗？”

“也不用很正式，好吧，那你回去休息会儿，还早呢，嗯？”

“知道啦，放心吧，我的男朋友。”许秩揉揉江栖的头发。

许秩是眼看着江栖进了校门，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后才离开了一中。

正如江栖所说，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回到家，许秩就睡了一觉，但睡得很不好。

许秩算是一群小辈里最受宠的一个了，小时候就是混世魔王，仗着爷爷和其他大人们的宠爱可以说得上是横行了。

他梦到他小时候，爷爷还没有现在这么老，他经常缠着爷爷要去听戏，并不是真真切切的听，而是他喜欢那些戏段，每每为了戏段都要闹好一阵脾气。

他还梦到，五岁时，他和大伯家的哥哥出去玩，迷了路，全家人都出去找他，是爷爷找到他，把他背回家的。

……

可是，爷爷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