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猎人之死

真是祸不单行，自从上次到手的猴肉跌入万丈深渊后，石头在这十天半个月里，好像霉运找上了他，每天出去打猎都空手而归。

肚子的饥饿让人生不如死，再加上烈日灼心，保命国百草尽枯，曾经的枝繁叶茂也变成光秃秃的一片，就连不舍昼夜的小河，也没了呼吸，变成了一潭潭死水，失去了生机，没有了河水的抚摸，小石子孤苦伶仃的躺在河床上，看着日出月落，斗转星移。

石头在一次搜寻猎物的时候，无意间在河床上发现了螃蟹的踪迹，他便每天提着竹篓顺着河床翻石板，抓螃蟹来解燃眉之急。

运气好时，一天可以捉到二三十只，他就这样每天搜索一段河床，仿佛捉螃蟹成了石头每天的必修课。

一连三个月过去，日日如此，滴雨未沾，石头的白色两根筋背心都被浸成了黑色，全身的皮肤也晒得黝黑发亮，仿佛来自非洲一般，让人百口莫辩。

保命国的小河距离是有尽头的，这样的日积月累，三个月下来也差不多搜完了整条小河，自然螃蟹也全被解决掉了。

石头苟延残喘的靠着螃蟹维持了三个月的生命，现在螃蟹也被消耗殆尽了，他彻底的绝望了，望着无边无际的花草树木变成了荒漠，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许久没有说话。

太阳依然毫不吝啬的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石头，石头全身汗如雨下，刚开始他还感觉到脚下的土地烫脚，慢慢地他失去了这种感觉，昏睡在了地上，他身上正冒着热气，显然正在蒸发他体内的水分，如果这样下去，不及时补充水分，他很快就会一命呜呼。

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在水潭里，水潭也冒着热气，水位逐渐的下降，个别小水潭怎么忍受得了烈日的千锤百炼，便慢慢地枯萎了。

只有一些年轻体壮的还咬牙切齿的坚持着，也是倍受煎熬。

正当石头在鬼门关奈何桥排队等待孟婆汤时，忽然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凉凉的，浑身一震，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汪汪正衔着水往他嘴里灌，并且现在正咬着他的人中。

石头逐渐恢复了意识，慢慢爬了起来，汪汪在前面摇头晃脑的带着路，突然石头灵机一动，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把眼睛紧紧的盯着汪汪，嘴角哈喇子直流。

汪汪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竟不知自己此时已经是石头心中的狗腿了。

小路上落了一地的叶子，憔悴不堪，踩上去便碎了一地，到家后，石头已经口干舌燥，汪汪也是把舌头伸得老长，气喘吁吁。

石头把汪汪哄进了小木屋内，然后把门紧紧地锁上，怕汪汪识破了他的诡计，溜之大吉。

他找来了一根长长的铁丝，做了一个活环，把另一端从木屋高处的缝隙里塞了进去，舀了一瓢水倒在狗盆里，将铁环悬在盆子的上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汪汪一如既往地冲向了狗盆，石头已经遛进了木屋，抓住了铁丝的另一端，从缝隙里看到汪汪把头伸进狗盆河水时，他便用力一拉，铁丝紧紧地咬在了汪汪的脖子上。

石头把铁丝绑在了柜角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汪汪在空中指手画脚，拼命地苦苦挣扎，他脸上露出了怪笑，仿佛在享受某种快感。

只是他不想让汪汪看到他丑陋的嘴脸，害怕晚上汪汪的魂魄来报复他。

在乡下有一个传说，在杀狗的时候不能让狗的眼睛看到你，否则它的魂魄就会找到你。所以一般杀狗的时候要么把狗的眼睛蒙上，要么自己藏在暗处，不让狗看到你的面孔，那样才会万事大吉。

石头看着汪汪缓缓地闭上眼睛，心头一喜，把门打开冲出去取下了汪汪还热乎乎的尸体。

他拔出锋利无比的刀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汪汪的皮剥了下来，新鲜的狗肉就下锅了。

石头把狗肉装在塑料袋里，挖了一个坑，珍藏起来，虽然可以稍微降降温，但是这连续的高温让狗肉慢慢地变质。

天气没有半点要下雨的迹象，出门脚不敢碰地，直接烫得脚疼，那么他的坐骑黄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石头每天打开吃一点，又继续埋在地里。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石头发现狗肉已经生蛆了，他捧着狗肉，看着里面生机勃勃的蛆，来回蠕动着。

他眼冒金光，仿佛看到了钻石珍珠一般闪亮，赶紧抓了一块狗肉，狼吞虎咽的咬了起来，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美食。

石头吃完美餐后，心情大好，他不管黄牛有没有草吃，硬把黄牛拽出牛棚，骑着黄牛去看看被太阳虐待的不堪入目的保命国。

牛蹄子踩在地上吱吱作响，烫的牛脚不愿屈伸，石头见状，便拿鞭子狠狠抽着黄牛枯瘦如柴的大腿，一条条血色的条斑便凸显出来了。

黄牛走在地上如踩针毡，寸步难移，走的每一步都疼痛难忍，可是石头从不怜惜黄牛，只会把鞭子狠狠地抽在黄牛的身上。

他骑着黄牛，走在炙脚可热的土地上，看着保命国的大地正在一步步走向沙漠化，牛的哀叫声在山间穿梭回荡。

一趟回来，黄牛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了，不堪入目了，黄牛躺在地上，滋滋直响，跟烤牛排一样声声入耳。

石头一点也不心疼黄牛，只是站在旁边拍手叫好，幸灾乐祸，他看到的不是黄牛的痛苦，而是滋滋作响的牛排。

黄牛死在黄昏中，夕阳西斜，整个保命国异常的安静，石头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石头把牛肉背到山洞里，挖了一个坑，埋下了牛肉，每日取一点充饥，就这样一去二来，他又苟活了一个月。

时光荏苒，它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而停留，很快牛肉也所剩无几了，只留下几根粗细不一的骨头，孤苦无依。

一场龙卷风袭来，整个保命国尽是飞沙走石，石头也被淹没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沙中，尸骨无存。

一声尖叫，石头从梦中惊醒，才发现在已经蹲在了阴暗的牢房里，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