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阿窦之殇

阿窦每说一个字，长歌便重复一个字，合起来的一句话便是:我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阿窦！！绝对不行！再等等！”

再等等，等等就好了，马上你就真的成大将军了。

我还要带着你和长歌去长安，去见阿耶，让你当上大将军。

让你见见长安的美景，让你尝尝长安的美食。

阿窦眼神坚定，双腿朝阿姊和长歌的方向跪去，朝阿姊和长歌分别磕了三个头。

他不会忘记阿姊教导他的兵法，更不会忘记与阿姊的第一次见面。

也不会忘记师父传授他的武艺，更不会忘记自己缠着师父的场面。

“我，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乐窈知道阿窦说的话之后，泪水瞬间决堤，再也忍不住 。

“不...不要，再等等，阿窦....”

长歌也猜出来了阿窦跪下不是求他们开城门，而是在说他要做大将军。

“别傻了，阿窦...”长歌一边安慰着乐窈，一边看着底下的情况。

“代州失守！并无援军！”

伊布坎一气之下杀了阿窦，这个一直跟在长歌和乐窈的小孩子终究是留在了这冰冷的冬天。

再也听不到那个经常跟在她身后念叨大将军这三个字的人了。

那个本应该风声鹤唳的少年最终还是如了愿立了一次大功，但却留在了这一年，再也看不到次年的万物复苏的季节，再也不能跟在长歌和乐窈身边。

这一次，是阿窦失约了。

长歌和乐窈看到远处赶来的士兵，已经知道了那是阿诗勒部假扮的援军。

长歌下令调出一万士兵，开城门迎敌。

一场血雨风腥交战于㮶州城门前。

长歌奋力杀敌，亲手斩了杀死阿窦的人。

乐窈不顾众人阻拦，来到城门外，找到孤零零的阿窦。

准备将阿窦抱起来时，却摸到了阿窦背后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尽。

“阿窦....你醒醒，阿姊带你回家...”

“等㮶州城结束后，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阿窦，你这人...说话不算数...我可是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的人了....”

阿窦，阿姊会为你报仇，阿诗勒部绝不放过。

因为长歌的一路保护，再加上远处的阿诗勒隼射箭保护乐窈，才让乐窈将阿窦的尸体带回㮶州城，每走一步，乐窈的心便沉重几分。

乐窈登上城墙，拿出手里的弓箭，帮助将士们攻打阿诗勒部。

阿诗勒隼眼神不明的看着城墙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鼻子红彤彤的，也没了之前第一次相遇的那样明艳张扬的气势。

他的小姑娘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完全长大，也可能会记恨他，记恨阿诗勒部。

“隼！刚才明明可以杀了那个郡主的！”穆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才四面夹击，十四郎只能杀掉左翼和右翼，以及前方，却无暇顾及后方。

可每次快成功时，阿诗勒隼的箭总能及时出现。

“哀兵必胜，土喀设已经让我们失了先机，先撤吧。”

...

...

“阿窦，阿姊答应过你的。”乐窈将自己做好的令牌放到阿窦墓碑前，小声抽泣道:“阿窦，对不起，等阿姊回到长安，一定给你一副真的。”

随后，乐窈退到后侧，脑海里一幕幕闪现着阿窦的画面。

“恭迎窦大将军凯旋！！”

阿窦，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全㮶州城百姓的生命。

乐窈看着长歌伤心欲绝的样子，上前站在长歌旁边，无声的安慰她。

阿窦，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大唐盛世的样子。

等到晚上时，公孙恒派绪风将信封交给阿诗勒隼。

...

...

“特勤真的敢只身前来，我真是佩服。”

公孙恒看向阿诗勒隼，他果然猜的不错，这鹰师特勤与其他阿诗勒人不同。

“久仰㮶州城刺史公孙恒之名，刺史既邀我来，便不会埋伏设计，何况，你不也是一样吗。不知刺史，要找在下商量何事？”

“若是㮶州献城，特勤能否保证不伤害城中百姓的性命。”

阿诗勒隼想到了他的小姑娘也在㮶州城内。

“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我率兵攻城多日，㮶州守军死伤惨重，难不成在你眼里，我阿诗勒隼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

“鹰师大军焚烧粮仓之时，本可将周边的民居一并烧毁，到那时候我也只能是救人为上，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留了活口，知会于我，让我迅速前来。这说明，你并不想做无谓的杀戮。”

“这些年来，你率领鹰师四处征战，你的一些行事作风，我也早有所耳闻。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保全他们的性命。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与阿诗勒部交战多次，阿诗勒部上下对我，对㮶州城积怨深重。”

“如今，既然是要献城，那我就该诚意十足，我会献上一份让阿诗勒军上下，所有将士都感到满意和解气的礼物，自不会让特勤感到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