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有人和我说,情非得已身不由己让爱做主之类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类什么玩意儿离经叛道败坏三观的言论,我是打死谁都不会信的。
现在我知道了,那确实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啊,但这真是我眼下最真实的感受。
我自问也是一个三观正直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努努力上进些或许也能奔青年大学习里去主持个问答环节的明日之子,居然三两句话就被田鸿杰的一番歪理邪说给带跑偏,一时也说不清是他太厉害还是我太傻了。
好吧,是我太傻了。
我哀嚎着把脸埋进书页当中。
有人拿书脊敲我的头。
田鸿杰……你什么问题?
田鸿杰这么大的人了,公共场所禁止大声喧哗都不懂嗷?
我悻悻地抬头,瞪他。
盛夏别碰我头,碰傻了怎么办?你负责?
那熊乐了。
田鸿杰那就我负责咯,反正已经很傻了,再傻也就是这样了,没区别。
我哼一声。
盛夏我再傻也考过六级了。
盛夏做你的题吧靓仔。
田鸿杰笑着低下头去。
田鸿杰是,明白,听盛老师的。
周末的图书馆从早到晚都一桌难求。也不知道各位好学(?)的同学们有多不要紧,我深切怀疑有人是从凌晨就来占位子了。
这一张桌子严严实实挤了七八个人,再加上各种装备,能把胳膊舒展开都不易。
这种情况之下,实在没得挑,我俩只能肩挨肩并排坐在一起。
……啊。
也是从来没有对广州的气候如此无语。胳膊略微挨到,就像磁力吸引,揉揉搓搓,分开了也在皮肤上灼下一个微红的印记。
空气又很浑浊。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我旁边那哥们儿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打球回来,扑面而来一言难尽的厚重气息。
我招架不住,暗戳戳往田鸿杰那边挪一挪。
热归热。清爽干净,是一种气质。
田鸿杰只是微微侧头反应了一下,没有动,像等着我靠过来。
这家伙假模假式戴了副大黑框眼镜,目不斜视,搞得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就这么方寸之地。我能动的范围也就这么大点儿。再挪一下,那就真是猪撞树上了。
咦,这位少年白白瘦瘦,手臂还是有点点线条。
和旁边那茂密的大哥比起来,田鸿熊胳膊上的小绒毛,浅浅的,细细的,茸茸的。
嗯……痒痒的。
我生硬地硬挺着自己,感觉好像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战战兢兢地单手拉着一只吊环。
好累。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以我俩的交情勾肩搭背都属正常操作,心底坦荡也就不会招惹误会。
可今时不同往日--
田鸿杰诶。
盛夏嗯?
田鸿杰你干嘛呢?
田鸿杰满腹狐疑地看看我,随着我的动向四下里张望了一望。
田鸿杰有事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
盛夏没,什么事?
田鸿杰这题为什么选C?那A到底怎么不对了啦?
盛夏噢,拿来我看。
我确实狗狗祟祟,十分惶恐。
说来大概也可笑:我怕被他传说中的女朋友鹰眼追击。
虽然,确实,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但,我心里有鬼呀。
君子坦荡荡,我不是君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