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志愿（十一）

许是我这连续攻击火力太猛，也可能是俞更寅本人在场，那两个女孩一时之间失去反应，瞠目结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俞更寅想当然也立即捋清了来龙去脉。

我余光看到他嘴角徐徐弯起来。

俞更寅好家伙。

他轻轻抚一抚我的肩，手就停留在了那里，声音里带着笑意，转向那两个女生。

俞更寅不好意思啊，抬举了，抬举了。

那两个女孩没再言语，悻悻地转过脸去了。

俞更寅三两下收拾好我那一堆小东西，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住我，走。

我这一口气使的劲儿过大，模式切换也过急，自己也不太能适应，方才缓过神来，要紧喘了几口大气，劫后余生一般地按着胸口。

天，我太凶了。怎么能在他眼前凶成这个样子。

真想找个缝钻进去。

啊，手还在他手里！

我该怎么办？挣脱吗？还是就这样？可若是——

俞更寅是不是因为要给我做这些，所以没顾上好好复习呀？

盛夏……嗯？

俞更寅停下来，把东西放下，我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握住。

在此之前，我们最亲近的接触，也不过是同桌坐着，在阅览室的大书桌前，在编辑室的小办公室桌，偶尔碰触一下手肘，或是我侧着身子和别人说话，他的手臂伸过来，不着痕迹地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

我不敢看他了。

我好热。好局促。心脏跳得缺氧。好想大声叫。

俞更寅你说的是真的吗？

盛夏……什么？

俞更寅你刚才说，我是你选定的，嗯……第一名。

我居然说了这么肉麻的话！啊啊啊啊啊啊！

但事已至此，已经做了那么多不像我自己的事，也不少这一件。

拼一拼吧，拼一拼。

盛夏你就是第一名，”我说，“别人怎么投票，和我没有关系，你就是第一名，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盛夏我不是因为你是第一名而喜欢你，也不会因为你不是第一名而放弃你。

盛夏我可以再说一遍，比赛选择谁都好，我选择的是你。

俞更寅笑了。许是妆实在太浓的缘故，他的脸好像也红了。

我还是不敢看他。

俞更寅我很开心，谢谢你啊盛夏。

俞更寅其实我也想说，你就是我心里的第一名，但我也希望你是全学校的第一名，以后能是全市的第一名。我一直在为你而骄傲。你知道吗？我也在努力让你骄傲。

俞更寅我以前就知道你。在学校里你经常看我唱歌，我也经常会看到你。你在，我就好像很放心。

俞更寅我就很想认识你。

俞更寅可是我真没想到你那么优秀……算我有些胆怯吧，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喜欢我的。

……我优秀。

他觉得我优秀。

俞更寅因为你总好像在躲着我啊。

俞更寅我也有些怕，会让你失望……

俞更寅反正……待会儿我那首歌，你要认真听啊。

我天旋地转，耳边嗡嗡轰鸣。

他好像说了很多话，又好像翻来覆去只说了那么几句，我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懵懵懂懂地，像踩在云雾里一样，由得他领着我，绕过场馆，走了很远，和学校宣传部的同志们接上了头。

然后就听他说了一句话。

俞更寅照顾一下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