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酱

前言：感性的ooc。Haytham's pov。

与Connor的坦率不同，Haytham总是曲折委婉的。然而平淡的生活使人松懈，当理智不能完全占上风时，为父心肠就会稍稍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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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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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尔森正在伏案工作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门的人是他宅邸的管家，“下午好，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但有件事情我想询问下您的意思。”

海尔森在心底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海尔森的管家是一位忠心而敬业的老绅士，能力出众又经验丰富，这使得他十分善于体察主人的心意。他约束着宅子里的仆人们，分配日常的任务，比如准备三餐茶点，打扫房间，清洗衣物，保养家具，修剪花园什么的。他把主人的宅邸和日程安排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少特意去询问主人的意思，他似乎认为读心术是所有管家的必备技能。

海尔森都快要不记得上一次他的管家主动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了。隐约记得好像是关于康纳的。

那时候管家听见了康纳叫他“父亲”，刚刚得知原来经常造访宅邸的印第安客人是主人的儿子，所以特意跑来找海尔森确认了一下。

自从管家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他不再把康纳当作客人，而是比照着主人的待遇来对待他，康纳甚至还得到了一些小主人才能拥有的特权。

海尔森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首先，这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其次，他知道康纳不喜欢和人接触，也讨厌别人拿他当孩子看待，海尔森不止一次见到对方在仆人们面前吃瘪，偶尔给敌人添堵也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唯一稍微有点让海尔森困扰的，是管家的态度。管家从不过问主人的家事，但他一定脑补过什么了，因为他总是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康纳，这让海尔森产生一种微妙的被侵权的感觉。哦当然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在意，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让他来听听他的好管家今天是有什么问题要来询问他吧，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面对着对方，做出倾听的姿态以示尊重，“没关系，请说吧。”

“您在欧洲的同袍寄给您一些阿尔玛斯鱼子酱，现在的气候不适宜储藏，所以我打算将它作为今晚的晚餐。”这种鱼子酱十分金贵，来之不易，如果因为人为的失误而造成浪费，那就实在太过分了。

“那么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康纳小先生现在正在您府上。”管家语气平淡地回答。

海尔森明白了他的疑问。一般来说，管家会像对待海尔森一样来对待康纳。而现在他单独提起康纳的存在，只可能是因为他没办法保证两人的待遇相同了，能推断出的唯一缘故就是鱼子酱的分量很少，也许只够一个人的例。

在海尔森能深思熟虑之前，他的管家就已经领命出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刚刚想也没想就直接一挥手让管家把鱼子酱留给康纳了。他毫不怀疑自己的管家会把他的决定当成一个完美的暗示。从此所有珍贵的用具，稀有的食材，康纳都得到了优先享用的权利。

这太过了，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来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不论是好奇的情绪还是对盟友的照顾，都不足以让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海尔森为此焦虑了起来，他本不该对康纳抱有感情，他和康纳之间除了血缘以外什么都不应该存在。但他没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他太松懈了，经过每一天的点滴积累，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说不定他的管家早已察觉到了，瞧他对康纳的照顾说不定有一部分也是体察了主人的心意呢…

变得感性是多么的危险，说不定他会死在这上面，太可怕了。

等到晚餐的时候，阿尔玛斯鱼子酱被默认全都给了康纳，而海尔森的那例则是别的种类的鱼子酱。

本来海尔森以为康纳不会认出来这些鱼子酱的区别，这件事会悄无声息地就此揭过去。

但是康纳认出来了。

出乎意料，这可有点尴尬。

康纳看到水晶盘里的鱼子酱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海尔森的那份，接着沉默了许久。

海尔森有点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隐秘的一处被暴露给了别有用心的人一样。他近乎焦虑地想要回击这种沉默，但是曲折的讽刺与激烈的争吵已经完全不适用于现在的状况了。

如果康纳敢就此给出什么评论的话，他一定会反驳对方并且警告他不要自作多情了。

然而半晌之后，康纳抿了抿嘴唇，用勺子舀出了一大半自己的鱼子酱放到他父亲的盘子里。然后他对海尔森微笑了一下，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谢谢你，父亲。”

海尔森愣住，所有拟好的辩驳都被康纳这个少见的不夹杂任何忧伤和叹息的明朗笑容给击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感性是弱点，但是在他舀了一些鱼子酱放进嘴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好像为此而死也不那么可怕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