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珺重重的磕下头颅,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一番话,是在一刀一刀割着两位老人的心。
那血溅出来,将他喷洒全身,直达心肺。
“小珺?”文母越听越震惊,随着他的话语说完,她心痛的当场昏死过去。
文父闭上眼,今天本该是个阖家欢乐的日子,睁开眼的瞬间看向文谦,他的长子,“你怎么看?”
文谦看了眼从小一起到大的文珺,就算反对,留下的也不过是两具行尸走肉的尸体,文家再不会有其乐融融一说。
他跪在文珺身边,同他一起跪下,“儿子会一直陪在爸妈身边。”
文父笑了,笑的悲凉,文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送便是三,老人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儿大不由爹。”
“儿子谢父亲成全。”文珺哽咽着道谢,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不孝子。
“大哥对不起…”
文谦拍了拍他的肩,艰难的起身,他会努力做到这一点。
文清儿呆呆的看着上空,眼眸里出现文珺的样子,她疲惫且累的依赖着他说,“阿珺,我好累。”
文珺宠溺的看着她,“我知道,清儿喝下最喜欢的金丝燕窝睡一觉,醒来后就不累了。”
文清儿定定的注视着他,而后笑的轻松,“好,谢谢你阿珺。”
这一生陪伴她,爱护她,理解她,有他相伴是她这不幸的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有君相伴,不枉来这世间渡此一劫。
闽辞介出生入死一遭,那雪落山里除了血崩哪里有什么雪莲,他本想来告诉巫小小,他去了雪落山一遭,即使没有雪莲,他也不欠她什么了。
可看着文家处处皆白。
他心想着,难道在那雪山里待久了,有了看所有事物皆白的毛病?
不对,那假树灌丛林分明是绿色的!
文家在办丧事?!
闽辞介此时眼疾手快的拉住,面容急色的文家仆,一向从容不迫的毒枭,问句是他不曾发现的艰难,“文家怎么了?”
文家拥人十分应景的一脸哀伤,虽然心里疑惑前来吊唁的客人应当在昨天就已经结束才对,可见这人出现在主路花园,应当是主家应允的,那便是客,他口吻悲痛的告知他,“少夫人,小少爷和小小姐逝世了!”
她…去世了?!
闽辞介拉住文家仆的手慢慢无力,松了开来。
文家仆匆匆而去,忙他的事,不敢耽搁。
那就去给她上柱香吧。
看着那黑白色的遗像,笑的可真甜美,脸颊上的小酒窝别提有多醉人了。
闽辞介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以她那淡淡的性子,睡梦中不会不来找他报仇吧?
她要不来找她报仇的话,他岂不是见不到她了…
小傻子不会真的这么残忍吧?
按照她的作风还真有可能。
文谦望着闽辞介一动不动像入定了似的的背影,眼神晦涩,却什么也没说,只安静的站候在家属位置上,静等他吊唁完。
在丧仪的前一天,文谦就只身前往巫家负荆请罪,他一个人迎接巫家的愤怒,安抚他们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