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匆忙召来彦佑,是想请他当说客的。他一顿好说歹说,丹朱才对锦觅失忆之事有了几分相信。
三人这才和和气气坐下交谈。
谈到那日蛇山之行,锦觅一拍桌子顿起怒道,
“竟是你们将他复活!”
“锦觅,你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你还要再杀凤娃一次吗?!”
“有何不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以命抵命,自是公正!”
“旭凤杀害先水神?不可能。我自小看着他长大,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我爹爹死于琉璃净火,他亲口说此事与他有关,不仅如此,还有魇兽吐梦为证,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眼见就一定为真吗?老夫一直以为,识人应该问问自己的内心啊,你当真认为凤娃是那样的人吗?”
见两人言语激烈,怒气冲冲,彦佑赶忙在其中周旋,
“你们冷静点,坐下好好说。”
可锦觅并不理会他,愤而怒视丹朱,
“这世间只有废天后和旭凤会琉璃净火,当时废天后被关押,你说不是旭凤动的手,那还会是谁?!”
丹朱一愣,面色顿变,双瞳闪烁看向踌躇的彦佑,两人目光交流一番,遂而心照不宣地对锦觅齐声说道,
“ 穗 禾 ?”
………………
九霄云殿,润玉执玉笔批卷,邝露匆匆来报,
“陛下,魔界传来,固城王突发身死。”
“喔?”
润玉微微一挑眉,并未抬头看她,继续批改帖案。
上回与固城王交手虽将他打成重伤,但重不致死,怎没过多久就突发身死了呢?
不过,固城王本就不得民心,还对天界虎视眈眈,现下不明缘由身死,对天界而言,许是有益。
“卞城王继位新任魔尊,”
“而火神……现在是新魔尊的座上宾。”
润玉的眸中掠过一道光,
火神乃天界战神,以往屠戮魔界,让魔界各派闻风丧胆,恐避之而不及。
想来,这座上宾,是坐不了多久了。
“觅儿呢?”
知晓了火神如何,
他更在意他的妻子有何动向,
“卫儿方才来报,璇玑宫内不见天后娘娘。”
玉笔骤停,润玉挥手示意邝露退下,邝露心知陛下为谁而烦恼,便也乖乖退去。
待她离去后,他默默叹气,疲惫地合眼轻轻揉捏挺拔的鼻梁。
他不断地思索,推敲,猜测,
若是觅儿没有恢复记忆,为何近日行事颇为乖张?
若是她已然恢复记忆,又为何还愿与自己鱼水之欢?
唉,觅儿啊觅儿,为何你总是能如此轻易牵动我的心绪…
………………
三人对先水神一案颇有疑虑,于是一同蹑手蹑脚潜进披香殿,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昔日卷宗。
原来那日魇兽一直待在锦觅身旁,从未去过栖梧宫。
那为何,她那日所见的是蓝色的所见梦,而非黄色的所思梦?
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原来我真的错杀了凤凰…”
锦觅渐渐双眼通红,豆大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心里嘴里都是苦,身上的每一丝每一寸都在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生拉硬扯,活生生地撕碎。
丹朱原本不想给锦觅好脸色看,但见她这般失魂模样,也不好意思奚落她,只得告诫她旭凤在魔界休养生息,切莫再打扰他了。彦佑也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夜幕降临,三人悄声分道而去,锦觅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漫步在回寝殿的路上,
她止不住地在想,自己怎会这么愚蠢,竟然认错了杀父仇人。她心中对旭凤的愧疚与忏悔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唉,不过幸好旭凤已经复活,或许自己还能为此弥补些什么。
那么,真正的凶手是谁?穗禾吗?
锦觅的双眸逐渐变得犀利,双手呈握拳状,她发誓定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告慰爹爹临秀姨在天之灵。
…………
待她快走到寝殿之时,却听闻殿中传来——
“我喜欢你!”
“我,我也喜欢你!”
这声音?她不会听错的,
分明就是润玉的声音!
那另一女声,难道是邝露?
今日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怎的,现在还目击捉奸现场?!
好你个润玉,口口声声说爱我,原来都是假象!
好你个邝露,几次三番试探我纳妃允否,原来是想自己攀龙附凤!
过去是我太过宽容,才让你们有机可乘,
从今往后,本天后誓要
一振妻纲!
PS:与第八章“一振夫纲”相呼应,怎么这夫妻俩都想当家主,那么究竟谁才是那个“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