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复杂的小道,浓稠的黑色粘液裹着蠕动的肉蛹,传来一刻都不曾止歇的清浅呼吸。
紊乱的蜂巢,七拐八弯的上下坡,一个不注意便是构建着繁杂陷阱的死胡同,所幸一路走到底倒也还算平和。
燃料耗尽的灯芯用凶猛的紫焰替换,只要Ceris本人不出事又或者切断与之的联系,它将永燃。
锤敲锈钉入一旁挂一条红绸的三脚架,算作简单的标记,仰头闷掉半瓶水,将另一瓶刚开封的给蹲下身摩挲泥土的Ceris丢过去。
缓口气,清了清嗓,斜靠墙的Alex撑着脸望她。
“……这里不像有活物生存的模样。”
寂静无声,破烂的废墟又不乏庄严肃穆,金器银器铜器,样样不缺,莫名的压抑由硕大的阴影不断朝外渗透。
穿越陈旧的,腐朽的年轮。
勇气于是不费吹灰之力被微妙的恐惧狠狠按下。
“有才叫奇怪,这里的空气浓度极为稀薄,再离我远点,你不出半分钟就将窒息。”
“哈?那你怎么不早说。”
难怪她总是觉得喘不上气,胸腔也不断的闷痛。
“因为我在等你问我。”
裙摆勾起小石搭着的提灯,长靴的短跟掀几块儿若有似无的虚拟粒子,末地传来短暂的电流音,右耳的小巧机械浮现。
“……你不会也喜欢这么逗Herobrine吧。”
“反正他的脾气在面对眷属的时候下限低的几乎一塌糊涂,何乐而不为呢。”
信号差的哪怕一丝声音都都没有,耳机里全是若即若离,时大时小,乱七八糟的嘈杂。
现在也只能求在探索及前进的路程中能找到一个电波干扰不高,且视野良好的位置。
Ceris对末影龙难得主动的联系还是有些好奇的。
祂的脚踝依旧拖着一块笨重的锁链,默数Nouch纹理分明的掌纹。
以度过从大厅开始,途经一条走廊,以及青苔斑驳的转式梯,直到刚被清理干净不久的双人客房这断于漫长且无趣的时间。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逼近不耐,极其烦躁地在生茧的皮层上留下猩红的划痕,当然,伤口产生到愈合总计不超过两秒。
[别闹,马上结束了。]
白衬扫过刷的干净的墙漆,恶作剧的白瞳神明悄悄给不断惊叹赞扬这栋别墅的养父母使了个绊子。
一男一女全是脸着地,磕在矮柜的边沿。
窗外适时宜炸响轰鸣惊雷,云霭黑压压,最终倒还是没有落雨。
推搡着相互揽下责任,恩恩爱爱的新婚夫妻,Herobrine的唇角浮现一个顽劣的笑。
恶意是一个很容易便能从人心中央放大的因素,它会引起矛盾,争吵,甚至过去所有不曾妥善处理的厚账。
人性的劣根,情感的缺憾。
他纵容Nouch抽风的行为,在这过程中给自己找点乐子总不算过分吧?
毕竟,他不考验,他亲爱的哥哥也不会轻易判他们过关的。
或早或晚,总有偶然出现的罪名,让这场不切实际的童话终止。
……希望新上任的两个提线木偶安然无恙的岁月,能超过到目前始终无人破解的最高纪录。
三个半的世纪。
堪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