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母亲、你……”

不知道说什么来描述现在的心情，孟梵本想着问问齐宛会这般模样出现的原因却在话即将出口的时候顿住了，如果最后的真相是这其实是一个骗局该怎么办呢，如果能够这样欺瞒自己也挺好的。

害怕短暂的得到便失去，孟梵少见的犹豫胆怯。

但齐宛怎会不知道她的孩子在想什么。当年的孟梵就是这样，怕问出来的问题会伤害到自己或其他人，便在满心的疑惑中将自己的疑问收回，宁愿自己一个人假装懂得了全部也不会想让任何一个人为难。

在没有见到孟梵的时候齐宛在纠结，她这个做了很多错事的孩子是否还是她记忆中的小孩？她担心自己当年的离开只会让孟梵恨她，但是在看到孟梵熟悉的表情和动作后齐宛明白了，她的这个孩子无论长成什么样在自己面前都会是那个贴心乖巧的儿子，他犯了错齐宛并不会理所应当的觉得那是对的，但这些并不妨碍她仍然爱着孟梵。

“小梵，是他让我回来的，他想骗我，但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我早就该见你的，但我怕吓到你，我怕你不会想见到我这个从来不合格的母亲……”

齐宛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概明白了事实真相的孟梵便上前一步将齐宛拥进了怀里。

以前还是小孩的他喜欢窝在齐宛的怀中，在孟父不在的时候齐宛不会生气不会因为自己丈夫的欺骗而愤怒，孟梵喜欢那个温柔活力的母亲，他永远记得带着浅浅栀子香水味的怀抱。现在的孟梵已经长成了高大可靠的模样，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躲在齐宛的怀抱中，但他的臂膀已经宽阔到可以保护齐宛，他弯下腰将头放在齐宛肩膀上，像是在寻求安慰的受了伤的小孩。

齐宛眼中流出的泪浸湿了孟梵单薄的衬衫，但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温柔的伸出手拍拍孟梵的背，她缺失了太多孟梵的人生，现在悔恨以前已经来不及，但至少她有一个机会能够回来告诉自己的孩子：对于当初丢下你一走了之我也很抱歉，做不了什么的我只能给无法逃避法律制裁的你一个安抚的拥抱。

孟清一当然清楚孟梵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他犯的罪很有可能让他以后都无法获得自由，即便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也没有任何办法，孟梵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孟清一无法假装不知道真相的安慰齐宛有关孟梵的任何事情。

良久两人才算是平复了情绪，孟梵有些羞窘的揉了揉湿热的眼眶握着齐宛的手不愿意松开，即便变成了现在外人眼中凶狠冷酷的孟总孟梵在齐宛面前还是小孩的模样，在妈妈身边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安全感。

“我会尽量给你争取减刑。”

这是孟清一能够给出的唯一的承诺。

孟梵其实没有什么想法，这些年来忙忙碌碌什么样的生活都算是过了，现在这般模样也是他咎由自取，可能唯一会舍不得的就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母亲，还没能和对方诉说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就不得不再次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