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桃花脖颈上的胎记,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艳丽如花。
拓跋弘赶到桃花楼的时候,聂桃花含情脉脉看着镜子里那副完美无缺的容颜,梳理着万千青丝,动作舒缓而优雅,隐隐透露着高贵的气质。
拓跋弘抬足欲走进,却听见她道。
聂桃花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身世飘零雨打萍啊……
拓跋弘皇妹。
聂桃花转头,眸色微讶。
拓跋弘皇兄来迟了,这么些年,你可还好?
聂桃花皇上恐是认错人了,我这么一个妓女,怎会是皇上的妹妹呢?过得,也就那样。
拓跋弘伸手在聂桃花的肩膀的衣服一拉,登时可见蝴蝶胎记。
拓跋弘皇妹,你不肯认朕。
拓跋弘那这胎记呢?也能作假?
聂桃花沉默不肯说话。
谢流连桃花,你就听皇上的话,与他相认吧。
聂桃花咬了唇,迟疑了许久,才试探抬眸。
聂桃花皇兄。
拓跋弘什么都不在意,这一刻,抱住了她。
容止与谢流连见形势有变,相视一笑后离开房间,吹风去了。
谢流连喂,你挺厉害的,还能凑齐军饷呢,真有你的。
容止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一日,皇帝胞妹隆重回宫,沿途还有着议论纷纷。
人们说,这真是天仙啊。可是她毕竟沦落风尘。风尘又怎样,出身高贵,照样被迎回家去。她也不想的吧……
马雪云得知此事时候,正在庭院里喂养鲤鱼。
看着鱼儿争食,她想,摄政王真是抢手货。
马雪云聂桃花果真含情脉脉地望着摄政王?
碧喜是啊,听说眼睛是依依不舍地挪走啊。
马雪云罢了,王妃在摄政王的身边,外边那些女人自有王妃料理,我安分守己就好。
碧喜可是主子,王妃的位置本该是你的,为什么任由别人作威作福的?而且那女人已经被皇上接回宫了,日后与摄政王相见就容易得多了。
马雪云瞳孔一缩,心有震感。
眼中一丝狠厉闪过。
风和日丽,马雪云吹着舒爽的风,拜访了谢流连。
她为王妃添茶,姿态闲适优雅。
马雪云听说皇宫里回来了位贵人,且对摄政王有好感。
谢流连是啊,她叫拓拔仪,仪态的仪。
说着谢流连就去抓那茶杯,润润嗓子。
马雪云云淡风轻地含笑。
马雪云一个青楼出来的妓女,也能以仪态之仪字为名吗?
倏忽间,谢流连觉得这茶是喝不下去了。
怒而摔碎了茶盏。
谢流连马雪云,你什么意思?大家闺秀都是你这样的?出口就是讥讽,你留点口德吧你!
马雪云受惊如小鹿,跪下俯身低头认错。
马雪云是雪云多嘴了,雪云也是感慨。还请王妃恕罪。
谢流连瞧着她这副可怜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调教过的人,纵有天大的错处,又岂容他人置喙。
马雪云疏星朗月,摄政王归。
不得不说,在容止面前,她就小鸟依人极了。规规矩矩为容止宽衣更衣,侍奉研磨。
马雪云听闻新回宫的贵人对王爷青眼有加,王爷可有心再为雪云添一位姐妹?
端的是温柔细腻,善解人意。
容止放下一卷奏折,去看另一卷。
容止雪云,你不介意她的出身吗?
马雪云王爷哪里话,只要王爷喜欢,雪云又有何妨呢。
容止忽然叹息,放下奏折抚摸上她的脸。
容止真的吗?雪云。
容止那我去看刘楚玉,你不生气吗?
马雪云躲避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她来是想试探一下容止的心意,可是如今,她沉默了。
翌日,宫里贵人拓拔仪邀容止与谢流连在宫内亭子相见。
亭子外环绕着水,听着泠泠水声,赏着绮丽花色,真是贵族生活。
谢流连贪玩,亭内两个人却正经。于是分别。
谢流连出去逛,而容止与拓拔仪对坐。
杏花在头上开得正好,容止便与她吟诗,她来了兴致,随口便吟。
聂桃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她看着容止,仿佛掉进一个美梦般的深渊,愿长醉不醒。
容止看着她红唇呢喃,不禁错愕,他退了一步,她不依不饶跟了一步。她一字一顿,他茫然无措。
聂桃花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聂桃花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容止躲避着她的眼神,半天才道一个字。
容止我?
人家姑娘说了这么多句,你却一个字打发了,可笑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