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作自受

从秦阳家出来已是凌晨，天下着蒙蒙细雨，黑蒙蒙的正好遮掩着狼狈的我。一瘸一拐地走在宁静寂寥的街巷，心里自嘲着，这一切应该是特别为我准备的。

的确，从第一次屈辱地跪倒在他脚下的那一刻起，我感觉再也无颜面对明亮的阳光，更加害怕在我身上稍作停留的目光。

慢慢地我便成为了一个蹩脚的演员，每次“谢幕”都会像现在一样，把自己恶心得想要撕烂这没有灵魂的躯壳。

哈哈，演戏真的太难、太难！难到我害怕走进这个我和弟弟简陋的家。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入，看到床上弟弟熟睡的小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的心才感觉到一丝安宁，我才觉得，我还是个人。

看着他，我不禁回忆起，曾经他嘟着小嘴佯装生气地追着我，嘴里嚷着要我抱抱的场景……这样的回忆，只能无情地被潜意识叫停，因为我不想再回忆起其它的事情。

想着突然心头蒙上一层不安，赶紧跑进浴室，查看镜子中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其实自从我变“乖”以后，他好久没打过我的脸了，这甚至让我对这个魔鬼感激涕零。这是不是天底下最最可悲的笑话？

整张脸浸在冰冷的水中，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我感觉舒服一些，就这样活活被憋死也挺好的。可是不行！ 愤恨地扬起头，鼻腔里的水呛得我剧烈地咳嗽着。镜子中再次出现被皮带抽得已经淤青水肿的脸，血水从嘴角流出。想到这些伤痕会被床上熟睡的弟弟看到，心中更加厌恶，扬起手狠狠煽了自己一巴掌。疼！活该！

一个月说长不长，却足够让我领教秦阳的无耻。开始的倔强，在他有意无意的威胁下慢慢地被打磨。他有些喜怒无常，和他在一起，忍痛不行，求饶也不行！于是，我用那一道道不断叠加的淤痕和伤口，学会了看他的脸色，揣测他的想法，努力表演着他想要的样子。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配合和“享受”，这也让我好过很多。

可昨天的秦阳却俨然变成一条疯狗。从我跟他进门开始，我便知道这一夜过得不会那么轻松。

秦阳，你TM就是一个混蛋！当皮带第二次抽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迅速扩散，虽然面对他发疯似的殴打，我一直提醒自己，忍忍，忍忍就会过去。可是没想到他会故意打我的脸。我真的无法压制住自己，几近嘶吼说出心里不知重复了千万遍的话。空气瞬间凝结，他俯视着我，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问他是不是因为让我看到他也有低三下四的时候，才如此抓狂。他眯缝着眼看着我，那神情阴冷的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我觉得就是这样的，白天他让我去找他。透过门缝我看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秦阳站在那人身前，一直低垂着头，无了往日对待我的气势。我的心里感觉一阵痛快，原来他秦阳也会有害怕的人。我忍不住瞟了一眼那人的样子，却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吓得我马上躲开那缝隙。当门打开，那个高大，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的男子从我身边经过，我再次对上那叫人汗毛直立的眼。

秦阳听到我的咒骂，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时我才有些后悔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可为时已晚，他第一次像教训CHU S一样把我绑了起来，接着就是一轮轮发泄式的鞭打……

头有些沉，走出浴室，刚刚艰难地躺下，却发现一双眼睛盯着我。我忙别过脸。弟弟爬起来，担心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了。看着那眼圈里打转的泪，我心一紧，忙笑着告诉他不要瞎想，是巷口路灯坏了，太黑没注意脚下的石头摔了一跤而已。弟弟心疼地问我身上是不是也受伤了，我笑着摇头，然后搂住他，感觉他小肩膀渐渐不再抖动，我才放心。这辈子我亏欠你太多，也许倾尽所有也无法偿还的吧。想着，突然觉得身上的伤不再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