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注视

猴是被注视的——她很肯定这一点。

不同于那种隐秘的，无法被发现的注视，这位的注视来得光明正大，正大光明，仿佛在说:发现我吧，快发现我吧!连绵不绝而又语含惊叹，关键是这一位从始至终就是被注视的，又何谈发现呢？

猴小姐不知道该怎样表露这一事实，实在是太蠢萌了一点，没错，蠢的反义就是萌，这一位真是可萌可萌了，或许该称之其为大人，毕竟这样显得尊敬，然而这大人从不现身，或者说是从无交际，这句“大人”也就无从谈起了。

边窍“大人。”

猴叹了一口气，心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套麻袋就来了这里，被一奇怪的人叫大人，虽然她的确是人，但是既不“大”，也不打算“大”，毕竟做人有大恐怖——天天要被人套麻袋。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套麻袋了，自从那位现身，她就天天得被人套麻袋!

猴“何事？”

她明明不想回应，整个猴都惫懒得紧，几乎一松手就能躺回去，却还是应了。

边窍松开手，她也的确倒了 。

这时那人却现身了。

莫虚有“去边境。”

边窍“是。”

两人去往火红的边境，绿叶红花，边境并非寸草不生，反倒像充满了希望，一点点灿烂的金色与火红的光点交织在一起，极美。

和古书上的流光锦倒是一个样子。

可惜，却是无缘得见，也只是传说罢了。

两个人并未眨眼，转身就去了另一个地界。

猴却被遗落在这里。

这片地界是她未从想见的美丽。

她看见一个人，他很内敛，整个人缩在那里。手和手交并着握拢，几乎要挤作一团。

猴“你好，是有什么事吗？”

他看上去很内敛，看起来如果她不主动开口的话，他是不会开口的了，还是主动点说出这一句比较好。

这里是人类世界，她因此学会了一点人类的处事方法——在被多次套麻袋之后，她的确是涨了教训的。

猴小姐学得很快也很好，看起来这一招很见效，她的确是个优秀的学生，因为她看见那个人说话了。

恶毒手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什么帮助呢？猴小姐想，这个人看起来确实需要帮助，于是她打算帮助他，又问——

猴“你是打算离开这里吗？”

猴“这有点难。”

猴“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猴小姐想，这一位可能是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恶毒手下“会有办法的。”

那少年一下，然后猴小姐就晕过去了。

——

再醒来是在花间。

那位少年已经不见了，可她依然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凭借直觉，这位大人离她应该不太远。

为什么叫大人呢？因为直觉告诉她那一位的实力远超于她，在猴的世界，直觉是很重要的，实力也是。

或许她该远遁了，从这里的泥巴底下远遁怎么样？她掏出来两个爪子。

……

少年回来的时候于是看到一个名场面。

那只——哦不，那位小姐，那位小菜鸡正在挖洞呢？她是打算把这里掏空吗？

泥巴一团一团地往外面扔，也一团一团地往他身上打，他捡起来一团，擦一擦袖子，又继续注视。

少年等了很久，也站了很久。

后来他俩都没换过姿势。

简直是在比较哪个更有恒心？

恶毒手下“你想出去吗？”

少年发问。

这句貌似略显乏味，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于是他又补充。

恶毒手下“我可以帮你。”

猴？

猴“你不是没有办法才求助于我吗？”

恶毒手下“我是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有个东西要你帮忙找。”

猴很遗憾地同意了这个说法，她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然后把泥都擦在少年的衣服上，见他好像是默认了似的，又扁扁嘴，说:

猴“我想要宝藏。”

恶毒手下“当然可以。”

恶毒手下“我知道——我可以给你更多。”

少年这样说着，于是他们一起走到另一个美丽地界。

恶毒手下“不过你得帮我——潜入这个国家，给我带来一定消息，如果能制造一定混乱——那就更好了。”

少年抬起头，他的身高还没有猴小姐的高。

恶毒手下“我会给你一定帮助，用你最擅长的方式——你会有很多火圈，以及一个杂技团。”

他嘴角泛起一丝邪气的笑，他似乎受了伤，嘴唇上还有一团血渍，看起来更邪气了，显得没有刚开始那么纯粹，不过这倒也无妨，本来猴就最擅长闹事了，不过有时候她会比较谨慎。

猴“是你在注视我吗？”

她这样问。

恶毒手下“答对…了。”

最后一个字显得很轻，仿佛没听到，仿佛担心她没听到，再一次——

恶毒手下“答对了。”

他肯定道。

她并未吭声，默默地向前走去，那是出口，他看着她径直走向出口。他没有问，紧跟着走。

于是他们笔直走笔直走，一直走到了另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