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漠北边窍

莫虚有“进来。”

漠北的天总是开阔明朗，今天却忽然密密麻麻挤作一团——那是云雀。

边窍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此刻正在发呆，却突然听见里面的人喊进来，心里却不平衡了——你叫我进去我就进去，那我还是边窍吗？凭什么？

然后他揣了门一脚就进去了。

他冷着面，莫虚有看他这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只问:

莫虚有“怎么了？”

边窍“腿疼。”

边窍依然冷着个脸。

莫虚有却只想发笑。不过他忍住了，继续询问。

莫虚有“那脚不疼？”

边窍“脚也疼。”

边窍连一丝停顿也没有，只是冷着个脸，这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来他的脚受伤了。

于是莫虚有停止发笑，绷起脸来开始处理正事。

话虽如此，可他说的话却不正经。

边窍心想这人是空长了张正经的脸了，听听这都什么话 。

莫虚有“小狐狸，边家那个老东西是该处理处理了，不然不用等到来年开春这地界就该乱了。”

边窍“好的长官。”

莫虚有“小狐狸，安琪纽特的教堂该拆了，去年这里已经被确认是个毒窝，据可疑人透漏里面溜冰的人贼多。”

边窍“好的长官。”

莫虚有“小狐狸，目前还不确定可疑人是个什么意思，只能确定此人跟上次给了你一枪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确认可疑人的身份，获得此人的更多信息，尽快辨别敌友。你多保重。”

莫虚有“好的长官。”

边窍“不——”

不待边窍细说，莫虚有已经提前说完这一句话。

莫虚有咂咂舌——

莫虚有“我就当你答应了。”

边窍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是闷着头，说了一句——

边窍“好的长官。”

边窍从开头到结尾，都死撑着，这回嘴角已经抿成一条直线，绷得发白。正要强作硬汉状出门，却只听后面那位一句——

莫虚有“等等。”

边窍回头。

边窍“怎么了？”

莫虚有“接住!”

边窍伸手——

边窍!

边窍以为会迎来一瓶药油，再不济就是一个拳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黑不溜秋丑小鸭 。

然后他晃过神，看到神色奇诡的老大跪坐在地，白皙有力的指骨攥紧他的小腿。

莫虚有“抓到你了。”

……

边窍心想:这长官是真的狗，却也是他的长官，他，这辈子，也就认了。

莫虚有“所以你不是间谍？”

边窍“嗯嗯。”

莫虚有“也不是可疑人物？”

边窍“嗯嗯。”

莫虚有“除了嗯嗯你还会说其他什么东西吗？”

边窍“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莫虚有手下一使劲——

边窍“干什么干什么？擦药油就好好擦，我这脚还疼着呢？看看，看看，这脚底还都是青的，给你一弄全紫了!”

边窍“会不会伺候人，不会就滚!”

莫虚有“小狐狸你翅膀硬了是吧？还记不记得你是谁养大的？”

莫虚有“谁给你的勇气和长官叫胆，嗯？”

莫虚有挑眉逗弄，眼神泛泛如见波光粼粼。

边窍沉默了。这人总是这样，他知道他也总拿他没办法。算了，认命吧！

这辈子，他总是认的——他是他的长官。

莫虚有是边窍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