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亲手给毕长风上刑的这一幕,周子舒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秦怀章。
不知道师父看见他给看着自己长大的毕叔上刑,会做何感想……
而下一秒,秦怀章就怒气冲冲地说了几句话,只不过,那个对象并不是周子舒。
秦怀章“我就知道肯定是那狗晋王的狗主意。”
秦怀章“不对,说狗太便宜他了。”
秦怀章“他连狗都不如!”
秦怀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瞄了一眼隔他隔的老远的晋王,妥妥的鄙视。
周子舒“…………”
温客行“…………”
师父,您的这番话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高啊。
晋王“…………”
我忍!
晋王能忍,但是段鹏举这蠢蛋忍不了,听见秦怀章这般讥讽他主子,段鹏举顿时拔剑怒道:
段鹏举“秦老庄主,话不要说太过分了!”
这次,还不等秦怀章说话,温客行就恶狠狠地说道:
温客行“让你说话了吗?”
温客行“给本座闭嘴!”
段鹏举“…………”
你以为你是鬼主,就可以管这么宽吗?管天管地还管人说话,过分了吧!
心中极度腹诽,可是他打不过温客行,有些想法只能憋着!
嗯,这下整个世界清净了。
【门口守门的听着里面传出的惨叫,不禁感叹:“哎呀,这个老毕啊,还真是一条硬汉啊,这七窍三秋钉,可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
年轻的小侍卫嘴巴打结:“张哥,这到底,啥,啥是七窍三秋钉啊?”
“一旦受了这个钉行,不但你会武功尽失,五感也会慢慢衰退。”
“开始的时候是口不能言,不能听,不能闻,不能看,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啊,只有这样,才不会把天窗的秘密透露出去。”
“人虽废了,可你的心,却是明白得很哪!”
“就是让你,活受罪三年!”
老侍卫一边说一边感叹,小侍卫心里此刻只剩下害怕了,离开天窗,那得多难啊。
“我这一辈子都只忠于天窗,只忠于庄主!!”
用刑结束后,周子舒冷着脸走了出来问他:“你叫我什么。”
小侍卫一时间也没觉得何处不妥,喊了一句“庄主!”
而后又忆起什么,瞬间跪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不不,首领,我以为老人家都这样叫你。”
“四季山庄最后一位也没了,庄主二字,休要再提。”
重明苑内,周子舒现在一幅巨大的画面前,上面画着的,是八十一朵梅花,还写着两行字——“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
周子舒提起笔,又染红了一朵梅花,如今这幅画上,唯剩下一朵还未染色的梅花。
这幅画上的八十一朵梅花,分别代表着四季山庄这一代八十一人。
十年血海浮沉,四季山庄每死去一个人,他都会染红一朵梅花,到如今只剩他一个。】
温客行“阿絮,不会只剩下你一个的。”
温客行“还有我陪着你呢。”
温客行看着视频中那个悲伤的周子舒,有些心疼,啊,不对,说错了,不是有些心疼,是特别心疼。
于是,他狠狠地蹭了周子舒一番。
周子舒“老温,谢谢你。”
周子舒看着他身旁的温客行,笑了笑。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温客行“阿絮,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嘛。”
闻言,周子舒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放下笔,周子舒来到他屋内的密室,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颗七窍三秋钉。
而后,他走到一张长桌之前,坐下,着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他表面上看起来身量颀长匀称,然而这一解开衣服,才显出干瘪得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一样的身体,那枯瘦的胸腹之间,竟分明已经插着六颗七窍三秋钉,不知什么年月钉上去的,都快长到了肉里。
“为了离开天窗,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为自己打下七窍三秋钉。七窍三秋钉其实有两种打法,若是一次连钉七根下去,受刑人不久便会渐失五感,只能以废人之身,苟活三年,但若是每三个月钉进一颗,让那钉子一点点长进肉里,与自身化为一体,虽然也是只有三年之命,却能剩下五成功夫,还能保证五感渐次丧失,直到最终!”
周子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嘲似的笑了笑,从旁边拿起一把小刀,咬咬牙,将每一颗钉子附近已经在合拢的皮肉重新割开,他下刀极快极稳,像是割得不是自己的皮肉一般,没多大工夫,整个前胸都被血染透了,再看上去,那些早钉进去的钉子便像是才打进去的一样。
在疼痛之际,他仿佛看到了他当年那个战死在了潞城的师弟秦九霄哭着对他说“师兄,不要啊。”
周子舒自嘲的笑了一下,安慰道:“傻瓜,你哭什么,这是我应得的。”
……】
秦怀章“周子舒!”
虽然已经知道周子舒身上有七窍三秋钉了,但看到了周子舒亲自给自己打下钉子的一幕,秦怀章还是忍不住龇牙,勃然大怒。
见秦怀章情绪有点激动,温客行连忙上前,安慰道:
温客行“师父,你冷静冷静。”
温客行“这都过去了。”
温客行“而且大巫有办法救阿絮。”
温客行“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秦怀章“…………”
嘿,衍儿你这臭小子,想护着子舒就直说,还在这跟我绕这么多弯弯。
至于叶白衣,别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说话了,他已经被温周的狗粮给麻痹了,没啥好说的。
【门外落了雪,景色宜人,周子舒行在雪地之中,内心满是悲凉“十年了,走上一条不归路足足十年,我记得四季山庄每一张死在我面前的脸,唯独我活着,凭什么,当然是我不配好死,我活该活着,天窗首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就这么耀武扬威的活着,却连一个我想保护都人都保护不了。”
周子舒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所离开之处,留有血迹。
大殿内,晋王看着段鹏举,问:“子舒为何迟迟不来见孤王啊?”
段鹏举如实回答,晋王神情并好:“自从他为了秦九霄的死吐血晕厥之后,这内伤都多久了,一年多吧。”
“回禀王爷,是的。”
“为了一个秦九霄就这样,真是难堪大用。”晋王不屑,周子舒的确太过用情。】
秦怀章“难堪大用你还用?”
秦怀章“你身边是有多缺人啊?”
秦怀章“还是说你身边人都是些废物?”
瞅瞅这一番话说的,多损呐!这来自灵魂的三连击,啧啧啧。
秦怀章实在是太护短了,以后坑谁也绝对不能坑他秦怀章的徒弟,不然估计会被秦怀章给怼死。
晋王“…………”
只要我不说话,我就还能忍……
【周子舒准时来见晋王,亮出七窍三秋钉之刑,求晋王钉下最后一根钉子,晋王苦苦恳求周子舒继续留下来辅佐他打天下,可周子舒心意已决,晋王气得暴跳如雷,扬言早晚会挺进中原做皇帝。
晋王让段鹏举给周子舒钉下最后一根钉子,任命他为天窗首领,段鹏举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求之不得。
之后,周子舒戴着斗篷,骑着马,离开了这个他沉浮了十年的地方。
城墙之上,晋王目送着周子舒的背影,说了一句话。
“周子舒,孤王暂且放你离开。”】
看到这里,秦怀章差点没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到晋王脸上去。
你他娘的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但这一次还不待秦怀章开口,温客行就已经说到。
温客行“暂且放阿絮离开?”
温客行“呵,你还想让阿絮回去?”
温客行“本座告诉你,不可能!”
温客行“之前的那一次算是意外。”
温客行“但是如今,且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刻温客行的眼底,已经有了一点猩红。
见状,周子舒连忙扯了扯温客行的衣袖,贴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周子舒“老温,放心吧,他们带不走我的。”
周子舒“我,周子舒,赖上你了。”
本来听到周子舒的声音,温客行眼底的猩红就已经褪去了,在听到这句话后,更别提有多高兴了。
一把抱住周子舒,道:
温客行“阿絮,这可是你说的。”
周子舒“不是我说的你还想要是谁说的啊?”
温客行“没有,只想要我们阿絮说的。”
周子舒“哼。”
周子舒哼哼唧唧。
众人os:我们不配看这个,会夭寿的!
【周子舒离开天窗以后,来到了一片小竹林中,他坐在那座破败小屋里,身前的那张桌子上摆的全是易容的东西。
而后,那个清风皎月般的周子舒不见了,出来的是一个青黄面瘦随时都可以吹灯拔蜡踹锅台的痨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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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挽忧“咳,之后的细节不会写的太过详细。”
霜挽忧“如果细节全都写详细的话,那我不知道这一本书,要何年马月才能写完了。”
霜挽忧“最后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