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星回沪谷的那一个礼拜,学校直接动荡了,所有人都在猜
安南星被夙城排挤
安南星受不了夙城的高考难度
安南星在夙城犯事了,被赶回沪谷了
猜来猜去,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坐在暴风圈中间,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为所动
大家看着她坐在位置上学习,下课就趴着,谁叫都不醒
她的沉默让讨论者都有些羞愧
白俞洱起先气得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午自习他搬凳子偷偷坐到安南星身边去,坐在旁边看着她写作业,他说了好久的嘴停了一瞬,看着她半边侧脸,慢慢不说话了
安南星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安南星干嘛?
白俞洱撇了撇嘴
白俞洱南姐,我感觉你变了
白俞洱可以举很多例子出来
他跟安南星闲聊,和以前一样扯东扯西,她都不会再笑一下,偶尔听几句,也不插嘴,在一边低着头,那些笑话让大家笑的肚子疼,捂着脑袋直不起腰,她被自己隔离在笑声外,偏着侧脸阴冷的不同寻常
自从回到沪谷,安南星就像被一层茧包裹起来,从里到外,密不透风,她在里面闷热的满头大汗,躯壳却是冷的
她对所有的笑闹都惊不起反应,她被自己丢掉了
白俞洱看着她一言不发,动作如同凌厉的刀片,别人但凡靠近一点点就被会割开一道口子
安南星把本子合上,她心里累的说不出话
她在想,她回沪谷是为了什么?
什么都不为,她是来还债的
一个负债累累的受害者,再开心都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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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他们一堆人凑在一起有三十多个,大家找饭店吃饭,最大的包间都差点坐不下
张颜齐喝醉了,和几个兄弟抱在一起哭,唱“朋友一生一起走”,逗得同桌几个女孩子笑出眼花来
周震南拿着杯子坐在张颜齐身边,笑看他们闹作一团
酒过三旬,已经是下半场,餐桌乱的不成样子,碗筷东倒西歪,人散了一部分,只留下几个男生
李言喝的上头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周震南的五官被灯光割出几块阴影,落在他眼里让他异常愤怒
还有半杯的酒被李言怒摔,洒在墙角,印上去一滩水渍
他单脚踩着凳子,指着周震南的脸,鼓足气吼
李言南爷,毕业了,很多事情都他妈结束了
李言要找的人能不能赶紧去找
李言我最他妈看不起一个男人为你妈一个女的这么磨叽,这不纯娘炮嘛
张颜齐在旁边扯他
张颜齐够了够了
李言抬着下巴,周震南旁观看这个啼笑皆非的场面,好像所有人在舞台上转圈圈,都下不来台
李言三句话把所有伤疤一把揭开,周震南自己往上面撒盐
他眯着眼把最后一点酒咽进肚子里,火从喉咙烧到胃
周震南你知道她在哪吗
李言突然没了动作,底气全失,又被张颜齐拉了一下,跌在位置上
周震南看得出来,安南星这一次离开已经做好了永远不见面的准备,她的准备太妥当,转头一点不舍都没有
他突然之间在记忆深处找了某些东西
找到安南星的脸,她的笑,还有脖子上的疤,离开前一头齐肩的短发,还有每一次借给她外套拿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味道
闻到你的味道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在想高二你转学过来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在想我们之间吃过的每一顿午餐晚饭,想的都是你在,而不是你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有我的地方,那是你味道从我鼻尖彻底消失的时候
缓如钟走,泪如雨
我叫航星河感谢这位宝子,这篇是这些打赏的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