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药师

暮黎她们都走了...你俩不走？而且你俩已经一天没睡了吧？

蝉花我得陪你。

暮黎那你呢？你现在跟熊猫也差不了多少了吧，墨辰！我以君主的名义命令你去睡觉。

墨辰我...还要...

“还要什么还要?她活了你又病死，我这招牌岂不是让你们砸了个粉碎?”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门口，搅动着那个已经放凉了的药锅。看着屋里的三个人表情严肃。身后的侍卫把药汤端到暮黎面前。

伯良喝了。

暮黎不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伯良你长脾气了，喝了！

暮黎不喝，这药要是喝了我一觉睡过去了，画到一半的图纸就废了。

墨辰伯良，你听我解释...

伯良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要干什么，把药吃了，都去休息，还有，我告诉你暮黎，其他人都是你的臣，我不是。

在记忆中，那个站在月光下的身影与现在的身影重叠，只不过当时略带苦涩，现在更多的是愤怒。【你在别人眼中光芒万丈，在我眼中犹如残烛。】

墨辰把药汤递给暮黎，暮黎也就没说什么，一口喝下咳了几下。然后把蝉花按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

暮黎你睡，我睡就叫你。这弄不完又要忘了。墨辰你也去，明天要是能弄成就最好。

墨辰诺。

暮黎那你呢？你还要我干嘛？

伯良没了，我主要守着你就够了。

暮黎好，那你待着吧。我没意见，你只要别阻碍我的事情就行。

伯良还真是应了墨辰解释的，你果真不是她。虽然不清楚，但是听了今天这半朝，还是有点手段。

暮黎没有再理他，脑海里仔细想着乌鸦面具，列着材料的替代，简易的雏形上面不断细化。伯良在花园中默默注视着暮黎，丝毫没了刚刚的严厉，变成担心。

月上枝头，万籁俱寂。伯良坐在无名冢前，看着木板上的字，一声叹息。靠在微闭双眸。突然感觉自己身边有脚步声，睁眼一看暮黎拿着外套站在他身旁。

暮黎那你醒了自己盖上吧。

伯良你这样出来就不怕着凉。

暮黎谁管你啊！要不是看你守了半宿我才懒得管你，我招你惹你了没事就训我。

伯良那是你该训。

暮黎停，你想在加点马钱子我还想直接给你来上一两砒霜兑白酒呢！

伯良笑着看向暮黎，伸手指向无名冢。

暮黎别碰。离那远点。

伯良你用了那么长时间，那你还活在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徒增伤悲。

暮黎千金难买我愿意啊！我连不高兴都不行吗？我出了场车祸我再也见不到我爸妈了，我不该难过，我努力了大半辈子的成果，没了，白费了，我不该难过?我来这还要看你们脸色，受你们制约，我不难过?

暮黎憋了两三天的眼泪不断滚落，手心攥的发白，气愤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暮黎我不是木头，我能感受到她的不甘，痛苦，那种噬心的感觉你体会不到的。我完全可以去过我想要的生活，我放弃了，失去了，我选择一无所有，那我现在连悲伤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伯良君主何尝不是?她也在不断失去，最后连性命也失去了。她的基业现在就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她不难过?

暮黎那我呢？她难过我更难过，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呢！我现在还站在这里，还在解决问题，我收敛着所有的情绪，可是这还不够，我连立个坟都不行吗？我给我自己立个坟还不行吗？

暮黎你要是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那就算了，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坟也不让是吧！好！

暮黎伸手去拔那块木牌，抱着木牌坐在地上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恨吗？怨吗？更多的是无力与来自各方的压迫。最后触及到自身，仿佛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替代她，抹杀自己。

伯良我不该把你当成她。

暮黎是啊，那个女帝多好，哪像我只会感伤过去。

暮黎甩开木板，回到寝殿的桌前，先把要处理要记录的事情都写下来，羽毛笔在纸上不停划过。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继续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