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病人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离去，晋舒才站起身，轻拍身上的灰。刚捋平袖口，掌柜的从外面进门，见着晋舒，有些愣神。郎中也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掌柜的打断了。

掌柜的姓李，四十余岁，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见到晋舒，他的唇抖了抖，迅速往门外看了一眼，虽然神态没什么变化，但是语气变得有些恭敬，做出引路的手势:“公子，请随我来。”郎中有些惊异，恍然大悟，对着晋舒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回去。

“嗯。”晋舒浅笑回礼，而后跟着掌柜的进了内室。

进入内室后，掌柜的终于绷不住表情，红着眼眶就要跪下，被晋舒及时扶住。

“公子……”

“李叔，没事的。我收到的消息只有几句话，具体是什么情况您能和我说说吗？”

“您也知道九重楼这么多年一直针对我们，所以我们各地情报活动都很谨慎，前些天不知道怎么的锦州数城好几个据点突然就都暴露了，被九重楼偷袭，损失惨重。我们绵阳这边更是血煞亲自来的，所以，无人生还。”李掌柜哽咽着，“还好我这边没有暴露，还保全了一点人。不然我何颜面对您啊！”

“九重楼楼主，血煞。”晋舒轻声叹息。“李叔，九重楼动作频频，只怕最近要有大事发生。麻烦您先把大家安置一下，情报网重建的事情不急，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好吗？”

安抚了李掌柜的情绪，晋舒又问被围剿的是哪几座城的据点，因为一下子遭受重创，互相之间消息还没有通达，李掌柜也不确定他所知的是不是全部，只把他知道的那几座城告诉了晋舒。

晋舒听着，默默记下，让李叔找几个身手好些的人避开风头偷偷去通知其他各城受损情报网的人让他们先休养生息，保全自己为上，其他的之后再做商议。如果可以的话，稍稍留意一下《流光策》的消息。

至于血煞。晋舒扭头看向柴胡:“柴胡。”柴胡肃容走近:“三公子。”

“血煞可能还滞留在城中，最近几日李掌柜他们劳你照看一些。等到玄参和木通到了你再回阿韩身边，可以吗？”晋舒想了想，又道，“如果阿韩那边形势紧张，以阿韩为重。”

“是。”柴胡应声。

“那便先这样吧。”晋舒微微敛眸，而后笑道，“李叔，你这边是药房，我能讨些药去吗?”

“当然可以，公子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有。”

“那我就不客气了。”晋舒打开门，扭头笑着看向李掌柜。李掌柜笑着点头，跟了上去，柴胡紧随其后。

看着在各个药柜前流连，挑拣药材的晋舒，李掌柜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柴胡瞥了他一眼，无声地给他递了帕子。李掌柜接过来，擦了眼泪，轻声道:“你是那位大公子的人吧。”

“嗯。”

“公子当初创立天枢很是艰难，九重楼根深蒂固难以撼动，每次情报网稍有起色就被抹杀。好在九重楼很快新楼主血煞上位，很是乱了一阵子，才让天枢得以喘息发展。这么多年，天枢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规模，能和九重楼分庭抗礼，结果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公子不会怪罪你的。”

“但他会为了死去的人难过。”更多的话李掌柜咽了回去，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