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殊这才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了，这么痛苦的事，经过一千年的冲刷，无殊现在说出来已经很平静了，虽然当时的痛他现在仍然不敢想，但他挺过来了，这么多年一只翅膀他也过来了，只要斯年在他的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斯年不知该说什么，心疼得他微微地抽着气，这可是他的小麻雀啊，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麻雀，舍不得他受一点风霜，他曾经许诺过会永远护着他，让他在那片蓝天里自由自在地飞翔，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活，可是……命运总是这样的出其不意，他将他的小麻雀丢在荒蛮的地府一千年，还让他丢了最最重要的翅膀，他懊恼，他痛恨，可是一切都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了。“让我看看，好不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可还是忍不住地有些颤抖，翅膀啊，对于鸟儿来说翅膀是如同生命般的存在，他难以想象，他不在的日子里，他的小麻雀究竟吃了多少苦？从地府到归墟那么长的距离，他用一只翅膀独自飞到这里……斯年几乎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心疼得难以自持。

无殊听话地将衣服解开，白皙的肩头一个整齐的切口展现在斯年面前，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是能看出当时的狰狞惨状，斯年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肩头一阵巨痛，他重重地将小麻雀又拥进怀里，“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再也不会……”

“已经不疼了老祖，”无殊拍了拍斯年的背，“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一千年太长了，我见不到你会疯的，哪怕一百年见你一次，我也愿意的，没了翅膀不要紧的，不是还有你嘛，我想去哪里你都会带我去的对不对？”

斯年点点头，“会，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这就够了，无殊想，只要他的老祖能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两只妖相拥着温存了好一会儿，斯年的情绪才平静下来，然后低头将无殊的衣服穿好，碰了碰他的额头，对他的手臂施了法，重新为他幻化出手臂。

过了几天就去为无殊找了只翅膀回来，那是几万年前一只陨落的凤凰留下来的，“喜欢吗？”斯年手一挥，一只火红的翅膀被烈火包裹着浮现在无殊的面前。

无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翅膀流露出亮晶晶的光，飞扑到斯年怀里，“喜欢！喜欢！老祖！”

斯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温柔，然后施了法为无殊装上那只翅膀，看着小麻雀现出一双翅膀，一只是灰褐色的他自己的，一只是火红的新翅膀，竟然没有违和感，还是一只漂漂亮亮的小麻雀。

哪怕不是无殊自己的翅膀，他也想看着无殊自在地飞翔的样子，无殊自然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就要飞，被斯年按住，让他得先等伤口与翅膀融合，等他的身体同翅膀融为一体时方可自在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