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窗外大雪纷飞，窗内蜡烛默默亮出一室暖黄，墙边一个砌得歪七八扭的​火炉噼里啪啦地烧着干柴，对比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雪，更衬得屋内暖融融的。

“什么！”​白泽将身体变得如同普通猎犬般大小，坐在地上舔毛，听了斯年的叙述银白的眼珠子都快瞪脱眶了，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来，盯着斯年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麻雀，简直不可置信，“你，你你，这段时间都跟这小麻雀住在一起？”

斯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轻柔地抚着小麻雀的毛，“你能不能化为人形再跟我说话？”​老大个妖了，还老喜欢以原形交流。

白泽伸了后腿挠了挠下巴对斯年的要求充耳不闻，“那日雷劫过后，我们都在四处寻你，青翎急得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你与这小麻雀如此亲密，能把这村子给掀了你信不？”

听着村子要被掀，小麻雀连亲密二字都没顾得上往心里去，猛地从斯年怀中站起来，急急地抬头望斯年，在白泽面前又不敢太过放肆，声音确实焦躁，“老，老祖！”​

斯年伸食指点了点小麻雀的脑袋，眼里有了些笑意，淡淡道，“不怕。”​转而又面无表情地瞪着白泽，“不许告诉他我在这里。”

“啧！”​白泽见他表情切换自如，嘴里发出一个鄙视的音节，站起身在屋里溜达一圈，蹄子将木地板踩的咯嗒咯嗒响，“今晚我睡哪儿啊？”

听了这话，斯年和无殊同时抬头盯着他，两只妖皆是“你为什么还不走”​的表情，白泽鼻子一抽嘴皮子一掀，对无殊露出尖利的牙齿，见其怂得连忙低头往斯年胳肢窝里钻才慢悠悠地到斯年面前坐下，还没开口就得到了斯年的瞪视，哼了一声，伸出脑袋用鼻子拱了拱躲在斯年怀里的小麻雀，“小麻雀，今日吓着你了着实对不住，我要是知道你与我家斯年是这关系，我哪儿还敢打你啊，原谅叔叔吧？”

无殊颤颤巍巍地从斯年怀里伸出脑袋，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白泽，小嘴壳子直打架，​“不，不敢，小妖岂敢怪罪大，大人。”

白泽被无殊那怂兮兮的样子逗笑了，觉着这小麻雀还怪有趣的，又想拱拱他，却被斯年用手指抵着额头推远了，​悻悻地用前蹄子刨了刨耳朵，“总之你别怕，我是斯年的朋友，俗话说得好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谁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说完觉得有些吹大的意味，不知从哪儿弄了个锦囊衔到无殊面前给他，“这是一袋我的毛发，要唤我时捻出一根注入灵力便可。”

无殊抬头看了看斯年，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伸出小脑袋嘴壳子一张接住锦囊，小心地藏在翅膀里，​然后盯着白泽诚诚恳恳地道谢。

“害！”​白泽一仰蹄子，豪迈道，“都是朋友了还说那些！我今晚住哪儿啊？”

无殊：“……”​

斯年：“……”​滚去睡院坝！

最后还是无殊化为人形去收拾空置已久的他那一边的屋子，并十分理直气壮地拉上了斯年，白泽也真不客气，昂首阔步地踱到楼下花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