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天后，无殊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村子，他站在村口伸着脑袋战战兢兢地朝里张望，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街上仍旧摆着稀稀拉拉的摊位，走着稀稀拉拉的鸟群，小屁鸟们被绒毛裹得圆滚滚地四处蹦哒，没有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捉鸟的样子，无殊惊魂未定地咽了口唾沫，试着伸出一只小爪子往前迈了一步，有只小黄鹂发现他了，激动地指着他跟身旁的母亲说着什么，接着他母亲转过头来看他。

无殊一愣，完了完了，被发现了，看那些鸟的神情，定是惊觉罪犯回来了，要报告村长抓他了！看看看，被那对母子发现后，街上的鸟儿们都回过头来盯着他了！还有几只转头就往长野家跑去了，定是去通知村长了，无殊看着朝他奔来的鸟儿们心里慌得不行，想着要转身逃跑，却吓得迈不动脚，他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头一次觉得可能自己的末日到了，闭着眼睛等待村民们将他五花大绑，对着他扔虫子壳儿，扔烂树叶儿。

“祖祖！”小黄鹂跳到跟前激动不已，“你终于回来啦！”

“是啊，”黄鹂母亲拉着就要往他身上蹦的小黄鹂，笑着道，“我们都担心你呢，书记通知了那边却忘记通知你，这几日急得觉都睡不好。”

村民一：“对啊对啊，小花已经到了，你白跑这一趟伤没事吧？”

村民二：“小花现下里就住在你的屋子里呢，经常出来帮大家伙儿的忙，真是和祖祖般配啊！”

无殊：“……”这发展不对啊。

“祖祖！”

无殊顺着声音回过头去，见长野和尤来匆匆忙忙地赶来，神情激动得很，不像是来抓他的。

“祖祖啊！”尤来一把抓着他的翅膀，“都怪我，知会了那边，却忘了第一时间告诉你，等我和长野赶往你家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啊！哎呀，我这老糊涂了。”

长野抓着他另一边翅膀，“祖祖此次白跑一趟都是我们的错，可不要生我们的气。”

无殊一脸懵地看着他们，“没，没生气。”

众鸟看到无殊面有菜色，觉得他定是飞得累了，急忙簇拥着他回木屋去，那么远的距离硬是陪着他走了一遍，翅膀还被长野和尤来一鸟一边牵着，三只鸟并排走在前，后面跟着一众鸟，无殊木着脸觉得自己可能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差不多走了三炷香的时间才走到木屋门口，无殊觉得自己快要累瘫了，明明可以飞，这些傻鸟偏偏要用走的！翅膀还被牵着，跟个傻子一样！事情走到这一步。无殊仍是没搞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尤其当他看到斯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时，他的爪子抽了一下，瞪大了黑豆眼。

“小花！”长野兴奋地放开牵着无殊翅膀的翅膀，倏忽间化作人形同斯年打招呼，“你看谁回来了！”

“小花哥哥！”小屁鸟们兴奋地扑闪着稚嫩的翅膀朝着斯年连跑带飞地扑过去。

无殊一脸麻木：“……”他一定是在做梦，小花什么时候变成了老树精了！

斯年怀里抱着几只圆滚滚的幼鸟，冲着一脸懵逼的无殊眨了眨眼，然后招呼村民们进去喝茶，村民们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只是送祖祖回来，不打扰你们诉相思了。说完便逮了幼鸟嘴角带着八卦的笑飞快地离开了。

斯年：“……”诉相思？

“呆了？”斯年见小麻雀还站在门口，呆若木鸟，好笑地走过去将其提拎起来，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瓜子，“怎么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地涕泗横流呢。”

无殊僵硬地抬起头狠狠啄了斯年的下巴一口，斯年下巴立刻起了个红印子还破了皮。

“嘶！”斯年捂着下巴，莫名其妙地看着那死鸟，“干什么啄我呢你！”

“疼吗？”无殊一脸期待地问。

斯年将他死鸟丢在院子里，看着他扑腾着翅膀踉踉跄跄地落地愤怒地盯着他，才幽幽地开口，“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