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除夕过后景黎应酬不断,自家阴律司的部众、西北的人马,更甚者与赵敬的虚以逶迤也少不了。
蝎揭留波不在,也没人能劝得下他,便任由他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只是苦了林乐禹。
夜色深深,林乐禹行色匆匆的穿过回廊,左顾右盼,终于在凉亭的栏杆上发现了那道身影,手搭在膝盖上背靠玄柱,想必他是寻了借口躲出来在这里休憩。
林乐禹几步上前摇了摇他的手臂
景黎怎么了?
景黎的声音囔囔的,朦胧间睁开眼见是林乐禹,一把拍开他的手,喃喃的道了声。
景黎头疼……
连日宿醉,便是身体健硕的都受不了,何况是他。
林乐禹神色郁郁,皱了皱眉。
林乐禹昆州出事了!
话音刚落,空中一声惊雷炸响,景黎一改方才睡眼惺忪之态,倏地站起。
许是蹲坐久了脚都麻了,景黎站起时踉跄了下,被林乐禹扶住。
景黎这都怎么了,要变天了吗?
景黎摆了摆手,撑着一旁的玄柱道。
景黎怎么回事?
林乐禹咱们的人到的时候四季山庄已经起火,随后有人看到一行官府模样的人压着个囚车一路往晋州方向去了。
林乐禹我打探过,领头的是段鹏举。
怪不得、怪不得西北来的人不过是个小小都领,原来段鹏举去了昆州。
韩英终究是暴露了周子舒的行迹,按晋王的脾气只怕周子舒落在他手里……
林乐禹还有一事……
景黎皱着眉,斜了眼林乐禹。
林乐禹南宁王现身四季山庄!
景黎神色不俞,慢慢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倒了杯茶。
半晌,两厢无言。
景北渊现身四季山庄,他们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南宁王一向与乌溪形影不离,此番他踏足中原,乌溪必是一起来了的。
『 若有朝一日我踏足中原发现他劣迹不改,我必取他性命!』
乌溪的话像是被丢在角落里的炮仗,突然在景黎耳畔炸开,景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林乐禹的手臂,沉声问道。
景黎清风剑派那边怎么样了?
林乐禹蝎王雷霆手段,清风剑派溃不成军。
隐隐的,景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不远处,一袭藏青长衫男子渐渐走近,进了凉亭拱手施礼。
水鬼主子,莫怀阳来了。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一刻赵敬便同他匆匆离去了。
林乐禹眸色一紧,看了眼景黎。
景黎目光微凝面色复杂,纤长的手指收拢成拳,并不粗大的骨结泛白。
他知道了、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琉璃甲五分,赵敬独占其二。
按理来说他该比蝎揭留波更急切得到莫怀阳手中的两块才对,可偏偏他一拦再拦、一阻再阻。
甚至不惜与蝎揭留波撕破了脸!
他一定是跟莫怀阳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莫怀阳也不会在清风剑派生死存亡之际前来五湖盟求援。
景黎他们走了多久?
水鬼也就半柱香……
水鬼的话让景黎暗自松了口气,此处到清风山快马不过三天,还来得及。
景黎乐禹,你去传讯老无常让他带人马即刻赶往晋州。
转头对上水鬼,景黎的声音染上几分凉意,杏眸微眯阴恻恻的一笑。
景黎水鬼,你随我去一趟清风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