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真的很乖，非但没有哭闹，反而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操心，可以当做若无其事，等奶奶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再次轻手轻脚拿起书包退回屋外，甜甜的喊上一句：“奶奶，我放学回来了。”

掩盖住心底的那抹酸，他傲娇的想：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爱不爱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他有爷爷奶奶就满足了！他会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可以赚很多钱照顾他们，他的这一辈子，也就够了。

于是从那天之后，郭麒麟便开始拼了命的学习，他本来成绩就不差，往后更是一个质的飞跃。

这天他拿着自己满分的数学卷子，乐滋滋的回到家里，怎么说也要向奶奶讨点奖励。

却不想，家里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他。

“大林子，你看看这是谁！谁回来了。”

直到奶奶扳过他的身体，把他推搡到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面前，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呆愣片刻，满分的数学试卷已经落在地上，被男人蹲在地上捡起仔细查看，男人笑着说：“满分，真不愧是我儿子。”

没错，这便是他四年没有见过的爸爸。

郭麒麟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确实胖了一点，在他的记忆里，爸爸是高高瘦瘦，经常穿一件单薄的白色寸衫，每次回家虽身上都沾了些红色的鲜血，可总在换下衣服上了药后，把他抱起，脸上是温暖的笑，逗他和妈妈开心。

可现在他感觉有哪里不同了，模样还是这模样，只是记忆里的白寸衫变成了深褐色刺有祥云图案的蚕丝华服，太过于华丽，华丽到让他这个亲儿子一时都不敢过于亲近上前。

最后还是奶奶抚摸他的背，语气甚至比他还要激动：“你楞着干什么？不是一直想见爸爸吗？现在爸爸回来了，快过去啊。”

郭麒麟点点头，心想就算再怎么变他也是自己爸爸，他只需要踏出一步，父子俩就会和以前一样。

于是带着激动期盼的心情，郭麒麟咧嘴微笑，小小的双臂像雏鸟那样展开，迈着不稳的步子朝郭德纲奔去，可就在要拥住父亲的时候，父亲却匆匆站起身，没有给他继续的机会，单单用宽厚的手掌摸他脑袋。

“四年没见，长个了。”

客套的话语，陌生的微笑，与记忆中的爸爸判若两人。

——父子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这是郭德纲给自己儿子最直观的感受。

郭麒麟记得，之后父亲也没有和自己说太多的话，基本都是陪奶奶说这些年的家常，要说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父亲临走前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要不要和爸爸一起走？”

郭麒麟直接懵了。

——和爸爸一起走？那便意味着要离开爷爷奶奶，离开已经熟悉的生活环境，从此展开未知且新的生活。

郭德纲也知道，一时间无法让郭麒麟做出这个困难的选择，所以也不着急：“你自己好好考虑，后天爸爸来，告诉爸爸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