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湛青，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祖念念看着湛青，忍不住发问道，“你就不好奇吗？”

　　湛青还是没有说话，拿出老医生开的药水，打开瓶盖，从中倒出一点在棉签上，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祖念念的脚腕处。

　　祖念念：......

　　“你象征性地问一下呗，你这样搞得我好难受啊！”祖念念觉得她快被湛青弄疯了，原本事情的走向不该是这样的啊！祖念念的话卡到喉咙，湛青不让她说出来，祖念念觉得她会被自己憋死。

　　“你问一下嘛，反正我也可能不说。”

　　湛青一直蹲在地上给祖念念抹药，耳朵边一直传来祖念念叽叽喳喳的声音，把用过的棉签之类的垃圾收拾好了之后，抬起头来说：“那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湛青的眼神带着点悲伤，棕色的瞳孔像个巨大的漩涡，像是要把人吞噬。

　　“额.....额。”

　　祖念念一时语塞，原本早就想好湛青问道她应该怎么说，现在却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还说吗？”湛青问道。

　　祖念念再次看了看湛青，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浮现了郑溪和她在学校花园的那一番话，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我还是想告诉你。”祖念念的语气坚定，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我和那个英国籍的女生曾经是舍友，她性格很开朗，平时也很照顾我，那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在异国他乡遇到了一个好朋友。”

　　“直到有一次日常舞台排练中，她突然靠近我的背后，想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把我推下舞台。说来也搞笑，舞台的地很滑，她没把我推下去，反而她的身子冲到舞台下去了。我在惊慌之中拉住她的手，却也因为惯性摔到了舞台下。”

　　“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团里一片混乱，每个人都不知所措。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血，鲜红的血。”

　　“那个女生伤得很严重，整个大腿被一根钢棍刺穿，医生说她再也不能跳舞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要与轮椅为伴。”

　　“我伤的比她轻，只是小腿骨折了一下。”

　　“当我听到她再也不能跳舞的时候，我很震惊。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她那样做的原因竟然是她觉得我会抢了她的舞蹈主席位。”

　　“她躺在床上对我破口大骂，说都是我的错，她问我为什么要躲，她一口咬定是我推的。”

　　祖念念说到这里的时候，尽管语气还很自然，神情却明显变得落寞起来。

　　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祖念念还是忘不掉。一点私心让两个女孩子都发生了改变，一个终生不能跳舞，一个开始畏惧舞台。

　　湛青每听到祖念念说一句话，他的心就揪一下，祖念念看似云淡风轻的描述，对于他来讲无异于凌迟处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念念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

　　祖念念停顿了一下，看见湛青面露苦色与悔恨，对着他问道：“怎么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当初问祖念念为什么回国，她却不想说。任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都是不会再愿意回想起来的。

　　湛青上前一把抱住祖念念，沉默了一会儿后，嘴里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念念。我都没有保护好你。”一个半大的小伙子抱着一个小姑娘在绿化道的椅子上哭，任谁走过都会看两眼。

　　祖念念看着死死抱住她的湛青，愣了一下，嘴里一个劲儿地向她说对不起，好笑地拍了拍湛青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早就没事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不害羞啊！别人都看着呢。”

　　湛青把头埋在祖念念的肩膀处，还蹭一蹭的，弄得祖念念脖子处痒痒的，抬起头来看着祖念念，湛青说话间带着成熟男人的魄力，又带着点乞求：“念念，忘记那些不好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保护你，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