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受尽侮辱的少女

“md，臭表子！”江海市，刑达县的刑达初中女生二楼厕所角落。

　　一名身穿黑色短袖，牛仔裤的清秀少女被一脚踹进了尿池里，双手，身上沾满了尿液，腥臭难闻。

　　少女手臂上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流着血，干净秀丽的脸上一片红肿，一看就是被人用巴掌打的。

　　少女十二三岁的模样，此时正倒在尿池中不敢起身，平静的脸上没有意料中的苦色。

　　她的周围站着三名年纪比她大上两三岁的学生，为首的是个穿着短裙的黄发女生，嘴里吐出烟圈。

　　烟圈随意的吐在倒在地上的少女脸上，其中还夹杂着唾液。

　　三名女生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脸上却涂抹了一层层的粉底。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浓到让人想吐，和地上脏乱不堪的少女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那为首的黄发女生左手一把握住地上少女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右手以掩耳迅雷之势一巴掌打在少女的脸上，“啪”的一声清响，少女半边脸即刻红肿一片，再次倒在了地上………

　　周围还在上着厕所的女同学看到这一幕，匆匆忙忙的离开。

　　而地上的少女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脸上挂着一丝令人发怵的冷笑。

　　爱管闲事的老好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出头，她现在可是刑达初中的祸害，人见人避的那种过街老鼠。

　　与她交流的，轻则被这些不良少女威胁一下，重则少不了一顿毒打。

　　“艹，笑nm呢？臭表子，老娘警告你沐凉生，别以为你长了个狐狸精一般的脸蛋和身材就会有人给你撑腰。”

　　“才刚从小学升上来就敢这样勾搭男人了，嗯？老娘警告你几次了？别让老娘在学校看见你，不然的话，哼哼，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今天老娘就教教你怎样做人！你们两个下去抓点泥巴上来！”

　　黄发女生说着又给了沐凉生几脚，沐凉生忍住疼痛一声不吭，却忍不住胸腔处的干咳声。

　　黄发女生还没踹够，另外两名女生就已经跑了上来，手里各抓了一把泥土！

　　黄发女生眼神示意，两名女生立刻上去控制住沐凉生的身体。

　　黄发女生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艰难的分开沐凉生死死咬住的牙关将泥巴塞进沐凉生的嘴里。

　　“咳……咳……”难闻的气味，石头般硬度的泥土在她嘴里化成一块一块的，呼吸不到空气。

　　沐凉生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呛的眼泪直流，窒息感，喉咙里的酸痛感一阵又一阵的涌来。

　　要死了么？沐凉生感觉意识有些模糊，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回应着。

　　灯光中仿佛有人朝她招了招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稚嫩而又带着些柔弱的娇喝：“黄珊！放下她！”

　　名叫黄珊的黄发女生看到来人，脸色变了变，小声嘀咕了一句“晦气……”

　　沐凉生再次被丢在厕所走道的地上，脑袋也拉拢了下去，还好没有掉到尿池里，不然的话………

　　好一会儿，她才借助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女孩儿和她的年纪相仿，应该也是初一的学生。两条漂亮的马尾在身后起舞，红扑扑的脸上有着几生气和坚定中的柔弱。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身上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的气质。

　　黄珊看到她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很明显黄珊是认识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的。

　　黄珊毕竟是九年级即将毕业的学生还是有些底气的。

　　黄珊有些恶狠狠的看向她说道：“楚璃，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了你。”

　　原来小女孩叫楚璃，楚璃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冷笑，说道：“黄珊，仗着你男朋友是九年级的老大，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你信不信本小姐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所谓的男朋友转眼就甩了你，没有你男朋友，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学校里又有多少人看你不顺眼了？”

　　楚璃的身体比一般人还要晚熟一点。

　　对方的三名女生明显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可是楚璃眼中的寒意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散发出来的，尽管身高上差了一截，可气质上完全不输任何人。

　　黄珊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沐凉生教训了，没想到这次正巧被这楚家的大小姐撞见。

　　真不明白楚家贵为江海市数一数二的世界百强集团，怎么会让她来这么偏远的郊区上初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坏了自己的好事了。黄珊有些不甘的看了沐凉生一眼。

　　沐凉生还在干咳着，嘴里的泥巴还没有吐干净。

　　黄珊转身离开，那眼神像是在说，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哼，晦气，我们走！”黄珊转身离开。身后的两名小跟班赶紧跟了上去，楚璃可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惹起的人。

　　而楚璃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眼。

　　此时，放学已经很久了，二楼的厕所因为这件事早就已经空荡了，只剩下两名小女孩儿。

　　楚璃几步来到沐凉生身边，蹲下皱了皱眉，伸出白净的小手说道：“同学，你没事吧？”

　　沐凉生看着楚璃干净好看的笑容，愣了愣，楚氏集团的千金她也有所耳闻。

　　开学典礼上，唯一一个同校长出席的女孩儿，她也看到过一次，本以为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没想到为人竟如此和善，居然丝毫不嫌弃浑身脏乱的她以及沾满尿液的手，鬼使神差的，沐凉生下意识的抬起了手。

　　楚璃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沐凉生从地上拉了起来，轻声询问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能自己走路吗？”

　　原本想拒绝她的帮助，转身离开的沐凉生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事还能走路……咳……咳……”

　　刚说完一句话不到，沐凉生便忍不住干咳起来。喉咙更是疼的厉害，楚璃拉住沐凉生的手来到二楼的洗手池旁边，将水龙头打开。

　　谁知沐凉生甩开她的手说道：“我自己来。”

　　坚强却又疏远……

　　楚璃颇有些无奈，好难相处的女孩像是一个千年不化的冰块，将自己的内心封印了起来。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沐凉生。

　　可怜的女孩儿，十二三岁，本该是没心没肺，欢声笑语一点的年纪。

　　可是她的身上只给人一种无尽的凄凉和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不同的环境果然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楚璃也只是愣神了一下，便拿下身后的书包。

　　“换身衣服吧，你这样回家，你的父母一定会怪你的吧。”楚璃有些心疼的说道。

　　像这样的校园暴力下，摧毁了多少人幼小的心灵和身体。

　　楚璃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类似的情景，没想到就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刚洗了把脸的沐凉生顿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家。”

　　“啊？抱……抱歉……”

　　“没事，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道出了内心的苍凉和无奈。说完便提着自己的书包走下楼去，楚璃在后面喊道：“哎，你等等我。”

　　出了刑达初中，楚璃同沐凉生一起并肩走在人群稀少的环山公路上。楚璃开口道：“你要是没有地方去的话就去我家吧。”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啊，我哪有什么目的…………”

　　沐凉生突然停下来质问道，楚璃愣在一旁。

　　两人四目相对，幽黄的灯光下，沐凉生清秀稚嫩的脸庞居然丝毫不比楚璃差了多少。

　　“你是楚家的大小姐，而我只是无家可归，受人侮辱的普通女孩儿，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做朋友，我不明白。”

　　毕竟人还小，有什么话就直言直语的说了出来，不会委婉。

　　楚璃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突然暗淡了一下，解释道：“我不知道，也许你和别人不一样，从小他们接近我也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没有人能对我身后的楚家产生抵抗的情绪，或者说，没有人可以抵抗对金钱的诱惑，我没有朋友，只想单纯的和你交个朋友而已，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沐凉生盯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那里只有最纯正的真诚。

　　或许是从未见到这样的目光和关心，沐凉生轻叹了口气，伸手说道：“朋友么？也好，我叫……沐凉生。”

　　楚璃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握住她的手“楚璃。”受到感染，也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交到朋友，沐凉生笑了，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楚璃看在眼中。

　　楚璃心情很是不错，她轻笑道：“凉生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就好了啊。”沐凉生又恢复了以前冷漠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的脸上，真的是让人看着很心痛。

　　出于礼貌，沐凉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停在一个中等偏下的小区门口。

　　看来她还是有地方去的，只是凉生不想说，她也不会过多的问些凉生家里的情况，只是拿出手机留下了联系方式。

　　并告诉她：“凉生，每节下课我都会去找你，不会再让他们堵到你了。”

　　沐凉生有些感动，看了看楚璃一眼：“谢谢。”

　　看着沐凉生孤单的背影，楚璃心里没由的一疼，凉生………

　　推开家门，父母的房间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沐凉生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将书包放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客厅的沙发上。

　　父母没有出来，她也不敢去洗漱，似乎是知道她回来了。房间里除了吵架声，再没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沐凉生笼罩起来。

　　沐凉生心下一凛，皱眉，好浓的酒气。

　　下一秒长发被人拽住，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长发被根根扯断。

　　这突然传来的疼痛，让沐凉生小脸上一皱，闷哼出声。

　　头顶即刻传来叫骂声：“他妈的，身上搞的这么腥臭，你他妈的是走路不长眼睛掉厕所里面了吗？”

　　沐凉生忍着头痛，没敢说话。

　　眼前脸色涨红的男人，明显喝了太多的酒，将火气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

　　男子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姓田的你撒气就撒气，动不动就打孩子干什么，孩子又没惹你。”

　　男子一把将沐凉生摔在沙发上，头上的疼痛感深入心脏。

　　“他妈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说完便一把扯住那妇女的头发。

　　房门“砰”的一声巨响又被关上了，房间里传来女生死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沐沐凉生缓了半天才从沙发上慢慢爬了起来，脸上从始至终都只是淡然的表情，仿佛没有生机的死人一般。

　　哪怕刚才被男人抓着头发提起来时也没能让她拥有任何表情。

　　身上的衣服明显已经不能再穿了。

　　进到自己的房间。

　　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木桌，一个衣柜，简单却又让人心酸。

　　房间是简单的冷色调，墙上贴着一些壁画，贴纸是女生内心小小的渴望，少女双眼无神的褪去身上的衣物。

　　衣柜中镜子里的少女，青涩身体上的伤痕令人心疼不已，小腹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触目惊心，大腿上的红痕，无声的诉苦。

　　肩膀处还结着疤痕，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灯光下，那些伤口更是在他洁白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有些伤痕已经褪去，有些却像新的一样。少女没看太久，找出一件宽大的白色衣衫拿在手中。

　　这白色衣衫明显不是她的衣服，但是她也只能当着睡衣穿了，将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走进了浴室。

　　良久……

　　沐凉生才从浴室里出来，房间早已没了动静，母亲带着泪痕坐在沙发上，沐凉生晃着没有伤痕的洁白无暇的小腿慢慢走来。

　　白色的衣衫刚盖过膝盖，将她整个人都盖了进去，瘦小而又软弱，软弱却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