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eyes第一次觉得Herobrine是个疯子，是在他还小的时候。
刚刚诞生的Bug对Herobrine还是敬重的那时候。
他会问Herobrine。
Redeyes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杀你。你什么时候会原谅他？
那一天下着暴雨。
Herobrine坐在一座不知是谁的墓碑上。
那墓碑长满了青苔。
还是幼年的白色眼眸的神明将手指放在嘴边。
Herobrine啊，你问这个啊。
Herobrine只需要三天。
Redeyes这样吗？
Herobrine笑笑。
Herobrine等我把话说完啊。
Herobrine因为……
天边一道惊雷闪过，照亮神明的半边脸庞。另一边则完全隐藏于黑暗。
Herobrine因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一个人，最多不过是在数亿万的代码中找到他。然后……
神明抬起手。
在天空中轻轻从左往右一划。
Herobrine就这样。
神明嘴角的笑容扩大了。
Herobrine它就消失了啊～
Herobrine哈哈哈哈。
Herobrine很有意思不是吗？
如果随便来个人，哦，我是说村民。他们会被这几句话刺激的后背发凉吧？
Redeyes想着。
可惜我不是
Redeyes那我也能获得这种力量吗？
Redeyes我如果能做到这样，是否意味着我将比肩神明？
Herobrine愣了愣，似乎没能想到这个问题。但紧接着Redeyes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Redeyes我为何要在代码里将他抹去？我不能直接动手杀了他吗？
Herobrine哦，这个啊。我不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哥。他能察觉到我的神力波动。
Herobrine哪怕一点点。
Herobrine耸耸肩满不在乎。
Herobrine他对于那些他创造的东西总是很难下手，不管发生了什么。
Herobrine但我忍不了。
Herobrine在亿万代码中抹除他，虽然很麻烦。但只要不是熟人，我哥不会发现。
Redeyes就这么简单？
Herobrine就这么简单。
Redeyes好吧，你真是个为了你哥哥不顾手段的神明啊。
Herobrine歪了歪头。
Herobrine不能说为了他，我向来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神明坐在墓碑上任凭雨水落下，他摇晃着双腿。
Redeyes突然很想再接着问
「你说出口的话，你自己的心里，真的相信吗？」
但他没有勇气再问了。
他不知道的是，也许这一场谈话彻底改变了些什么。
比如疯子成了他对Herobrine的最初认知，比如Herobrine在日后的每一次质问里想起自己在这时说的话后便无法反驳，比如…那一天，Notch可能旁听了全程。
———
在Redeyes离开后，白瞳神明从墓碑上跳下。拍了拍自己的斗篷边角，抖落雨水。
而当他想要瞬移离开时，空中突然生出锁链，紧紧缠住了他。
由纯正神力组成的锁链让他挣脱不得。
远处的雨幕里一个人影缓缓出现，棕色的帽子遮住了眼睛。
风衣在暴雨中哗哗的飘飞
那人缓缓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眸在雨幕中显得暗淡。
偶尔在碧绿眼眸中闪过的黑光便十分亮眼。
雨水碰不到他。
他嘴里难得的叼着烟。
然烟雾弥漫，再次遮住了他的双眼。
Herobrine心里一慌，无暇顾及雨水砸落在脸上。
完了。
他想着。
Notch几乎从不抽烟。而抽烟的时候基本都代表着他的内心波动靠自己已经基本无法压制。
但他面上依旧淡然如水。
甚至声音都听不出波澜。
但这恰巧是Herobrine害怕的。
Notch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有任何称呼，平淡的堪称冷漠的语调。
Herobrine我…我……
Herobrine我就是逗他玩玩！
Notch哦？
Notch伸手将烟掐灭。
看向自己的弟弟。
Notch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刚才检查时，真的看到少了几行代码？
Notch嗯？我很好奇你该如何解释。
Herobrine我……
Herobrine是我干的又怎样！你不是也经常看不惯那些人吗！
Herobrine看到Notch拿烟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依旧说出了接下来的，让他后悔了几百年的话。
Herobrine如果你看不惯他们，为什么还要创造他们！？跟创造我一样？！
Herobrine我一直恨你啊Notch！我恨你虚伪的笑容！我恨你一直淡定！
Herobrine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安安稳稳的虚伪着？！
Herobrine我就要受尽世人白眼？！
Herobrine凭你是我的哥哥？凭你是创造者？凭你可以一遍又一遍的辜负？！
Herobrine你总是说保护，你保护的了谁？！
Herobrine我都可以将你的造物从你手中悄无声息的夺走！
Herobrine而你毫无察觉！
Herobrine你配吗！
这一段话喊出来后，Herobrine看到Notch在抖。
不是局部的抖。
他全身都在颤抖。
Herobrine喘着气想告诉他这不是自己的本意。
他不想说这样的话。
他却开不了口。
但过了一会，Notch好像瞬间平静了。不，应该说是死寂。
他面对这样的Herobrine依旧用与平时无二的语调。
Notch好，我明白了。
Herobrine看着他的眼睛。
那汪碧绿色的潭水彻底平静了。湖面不再有一点波澜。
Herobrine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Notch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Herobrine哥……
Notch我明白了…
Notch却只是呢喃着细语。
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Herobrine害怕了，他第一次承认他害怕了。
Herobrine哥哥！
Notch终于抬头看他了。
但那双眼睛依旧没有波澜。
Notch你还想怎么样，说吧。
Herobrine我……哥…对不起……
Notch我问你还想怎么样，没让你道歉，你没错，你说的对。
Herobrine不是…哥！
Notch没什么想要的我就先走了。
Herobrine不是，我错了…我错了！
Notch你没错。
Notch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会再看见我了。
Notch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Herobrine手腕上的白色锁链也骤然碎裂。
Herobrine看着手中渐渐消散无影无踪的神力。
感觉自己和Notch的联系也慢慢断开。
那是第一次，Notch在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无论是在神域、主世界、他们的家、乃至末地他都想办法去了。
但无论哪里，他都看不见Notch的踪影。
像是这个人直接从人间蒸发了。
他知道，如果Notch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就算擦肩而过他也注意不到。
但他依旧想试试，万一，万一他就心软了呢？Notch对他向来是纵容的。
又是平生第一次。他与Redeyes达成了统一想法。
Herobrine我真是个疯子……
——《神摘》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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