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魏婴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寂静的时刻了。
原本喧嚣的房间,在这一瞬间全都安静了下来,眼前除了一片延伸的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还能好了吗?我记得这孩子是学设计的吧?”
“可不是,是一个挺有名的设计师呢,这一下可完了,连眼睛都看不到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也不知道是谁咳嗽了一下,刚刚讨论的声音也不见了,魏婴摸索着,想要坐起来。
一双手将魏婴的身体搀扶了起来,随后魏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才刚醒,可不能有太剧烈的活动。”
“怀桑?”魏婴顺着那双手向上摸去,摸到了硬硬的牌子。
他记得聂怀桑是医生,那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在医院?
原本有些懵的脑子终于是清醒了过来,记忆也逐渐的在回笼。
漫天遍野飞舞的栀子花,和那司机惊恐的一双眼,永远的印刻在了魏婴的脑海当中。
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的魏婴,颤抖着手向自己的眼睛摸去,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怎么了?”魏婴的喉咙发紧,他什么都看不见,脑袋里不断传来刚刚那两个讨论的声音。
过于激动的魏婴伸手向前探,由于魏婴的力气过大,险些从床上翻下去,不过及时被聂怀桑扶住了。
“你先不要激动,只不过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而已,伯父伯母最近太累了,我让他们回去休息吧,等一会儿他们会过来看你的,你先乖乖的好不好?”原本总是爱开玩笑的聂怀桑,忽然有一天变得不爱开玩笑了,魏婴心中的不好的感觉更加的扩大了。
被扶回原位的魏婴,又一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纱布,从触感上可以感觉到这纱布蒙的很厚。
在魏婴摸索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魏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孤立的一样,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耳边只能是听到墙面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当视觉被屏蔽了之后,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了,他的听力变得很好,他甚至能听到水从水龙头里滴落的声音。
看来这里应该是一间独立病房,魏婴下一次的转头向着水滴滴落的声音看去。
随后,魏婴就听到了聂怀桑问:“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水龙头是不是没关严啊?”
“可能吧。我去了一趟卫生间。”聂怀桑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格外的沙哑。
魏婴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最后他听到了轮子咕噜噜的声音。
“我们现在在哪儿?”听到这种声音之后,魏婴感觉自己的判断好像是被推翻了,他如果在病房里的话,为什么还会听到车轮的声音呢?
还没等聂怀桑回答魏婴这个问题,魏婴就听到聂怀桑的手机响了起来,聂怀桑十分喜欢自己的手机铃声,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接着聂怀桑跟魏婴说他有事情要出去处理一下,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现在这个房间只剩下魏婴一个人了,那种孤寂的感觉再一次回到了魏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