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离魂鬼魅

“灰，有空吗？”时希屈起玉指，轻叩黎灰的房门。黎灰正在端详着那包药粉，心神不宁，时希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一跳，打翻了手边的杯子，手中的药包也掉在地上。情急之下，他匆匆掀起地毯一角，将药包踢了进去，又匆匆盖上毯子。

“时希，你怎么来了？”对方开了门，又看了看窗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嗯，有点睡不着。”这么晚了还打扰黎灰，她有点抱歉。“你在干什么？观星吗？”她随口试探，黎灰刚刚好像很慌忙，还打翻了什么。

“不，在看书。”他信手抄起一本书，“你要不要来看看？很有趣，是关于星象的。”“谢谢。”时希顺手接过，书的边角的确被磨损过，应该是翻阅时造成的。

或许是她多虑了。

时希有些愧疚，自己竟然怀疑相伴千年的老友。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不敢去看他。一时间，房间陷入安静。对方戴上了银边眼镜，专心致志地看着书上的文字，戴着戒指的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书页，文质彬彬又温文尔雅。寒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中吹过来，时希揉揉眼睛，起身去关窗户。

她走到窗边，伸手去接外面的雪花，苍穹下的雪原映得天发亮，远处是温暖的灯火，永不结冰的龙泽潭上水波粼粼，漆黑一片。时希收回目光，却冷不防瞥到曲桥前的白影。似乎是一个穿着白裙的侍女，站在曲桥前的湖面上，裙摆随夜风摆动，格外瘆人。

时希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推窗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黎灰闻声，抬头看向时希：“怎么了？”时希转身，面如纸色，仿佛被什么吓到一般：“灰，”她的声音哆嗦着，“你看，那是什么？”

黎灰见她反应大，大步走到窗边，顺着她指的方向，也看见了那个移动的白影。这画面似乎没有什么怪异，却又让人直冒冷汗。只一眼，他只觉背后冷汗顿起，倒吸一口凉气。

“似乎是那种穿着白色服饰的侍女。”他强忍不适仔细观察。黎灰偷瞄时希，晚餐时，他看见绯色在阿凛的碗里加了什么。女孩子间那一点心思他猜得出来，他清楚绯色肯定要干点什么，于是干脆也在时希的可可里加了咖啡，故意让时希睡不着。

有些动静，只有时间之神这种等级的人才闹得出来。

楼底突然喧闹起来，几个房间亮起了灯，那白影突然消失不见。黎灰推开门，拉住路过的棘：“怎么了？”

“阿凛出事了，她说看见了鬼影。”听到“鬼影”一词，时希猛然抬头看向黎灰。

有人打着灯笼，细细搜查湖面，却一无所获。“扑通——”一名搜查的侍女落水了，没了踪影。曲桥的一根柱子却突然传来沉闷的敲击声，翻起了水花。半刻钟后，声音没有了，另一名搜查的侍卫大叫起来：“在这儿！”

他哆嗦着手去碰刚刚落水的侍女，却发现对方一动不动。他心里一咯噔，把灯笼举近些，照亮了对方因恐惧睁大的眼睛。他吓得当即尖叫一声，一把扔掉灯笼，狼狈地跌坐在水中。

阿凛蜷缩在衣着整洁的绯色怀里，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衣服，脸上毫无血色。她患有心脏病，自然禁不住吓。

“怎么样？”棘询问一旁的侍女。

“阿凛小姐的贴身使女紫苏死了，听说是，”她压低了声音，“夺人所爱，鬼魂上身了。”

阿凛听见她的话，突然不安起来。时希若有所思地打量她，顺着黎灰的视线看向一边衣装整齐的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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