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游仁的心事

“何方妖物，因何作乱？”清源妙道真君注意到，这女子身上并非全是死气，一线生机还未断绝。

“我不是妖物，我叫安庭雪。”女子声音动人，只听其音已是楚楚可怜。

“安庭雪？那你怎么会在付公子梦里？”林明适时开口。

“付公子？谁是付公子？我是在和我哥哥一起玩儿啊。”安庭雪声音中透着疑惑，僵硬的转了转脖子，“咦，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呢？”

“你是说他？”林明指指付游仁。

安庭雪对着付游仁沉默，因为云雾遮着，没人能看得到她此刻什么表情，就在清源妙道真君已经不耐烦时，安庭雪又开口了：“不是他，不过，他怎么穿着我给哥哥缝制的衣服？”

林明仔细看着付游仁身上那件红衣，也不像是婚服，就是平常穿的款式，虽然布料不是上好的锦绣绫罗，但图案精致繁复，整体大气，足见缝制之人的用心。

“你来说。”清源妙道真君随手一点，付游仁身上的定身术就解了。

付游仁看看安庭雪，又看看清源妙道真君，冷冽的气势让他有些颤抖，稳了稳心神放道：“我爹找你们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清源妙道真君显然并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

“我也不知道，大概两年前，我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后来渐渐加重，但一年多以前又有好转，直到我那次回家后才又加重，三个月前，梦中情景越来越清晰，大概一个月前，我终于看到了她，她把我认成她哥哥，拉着我玩儿，醒来后那梦如此真实，当天夜里，我又一次入梦，还是一样的场景，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只有这样，我才不必去面对那些不堪。”

“什么不堪？”

付游仁闭口不谈。

“你爹很担心你，如果你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危及性命的。”林明道。

“如果能真的这样死去，倒也不错。”付游仁凄然而笑。

“梦由人操控，她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几个月了，你不会不知道。”清源妙道真君冷冷道，旁人的生死，与他没什么干系，人各有命，就是神，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我知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是我还她的。”

清源妙道真君目光一凛，对这种不知所云的答案很是不满。

“你知道怎么回事？”林明问

付游仁低头思索了片刻，道：“不，我不知道，她说她叫安庭雪，有个哥哥叫安庭云，她哥哥是他们那里最好看的男子，家里的门槛都快让说亲的踩烂了，再后来的事，她似乎神志模糊了，只记得好像来了什么坏人，然后就和哥哥分开了，再然后，她说她就觉得自己一直在飘啊飘，后面都是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根本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偶尔也听她说什么脸啊皮啊什么的，既然她把我认做她哥哥，我不能还他哥哥，那就让她这么认为下去也好。”

“你对她哥哥做过什么？”清源妙道真君目光锐利。

“没有。”

“你在愧疚。”

“我只是不保证他做过什么，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庭雪既然找上了我，冥冥中自有因果。”

“他是谁？”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

“是付钱子，也就是你爹？”林明继续道。

付游仁再次沉默，良久，饱含无数情绪的双眼缓缓闭上，无比沉重的声音吐出一个字：“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