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遇见

人群中有细细小小的议论声，宋开景这才想起来一开始听到的巨大声音。他不再惋惜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而是一层层拨开人群往大楼的另一边走去。

彼时这儿围满了人，楼上盘旋的楼梯口被人封锁了，容不得别人再踏足。他们站在楼底，中间躺了一个死状极其残忍的女人。

宋开景皱眉，女人光溜溜地躺在地板上，白花花的身体与地板亲密接触，地板的光反映她，让她斜垂下的眼睛得已窥见自己的死状。

诶！宋开景心底叹息，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走上去盖在那女人身上。旁边的人不理解，要么害怕要么不满，带了别样目光看女人身体的，不在一人。宋开景只是看不下去，只是觉得人死了，身体也不该遭到侮辱。

所以，他做了别人没做的事。

“你们看她的额头……”男人指着女人的头颅，惊恐道。宋开景随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女人流血、稀烂的后脑勺穿着一根粗长的铁钉，直达额上。她与他们面对着，因此可见其痕迹。

哒哒哒——

暴乱渐渐平息，大楼里商品架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衣服首饰等玩意儿到处都是，胆子大的会借着这个机会偷摸拿走，胆子小的要么缩在原地不敢出声，要么早早离开回家。

众人惊骇凝视前面那个死了的女人，倏然听到楼上响动，缓慢移眼过去，穿着鲜红绣花旗袍的女子踩着高跟鞋一步步从楼梯上下来。

“在我地盘上动手？那些人没想过后果？”那女的开口，旁边经理是的人频频点头，“小姐，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处理好。”

“算了，你也别说这些错不错的，等我收拾了那群人再来找你们问话。”

“是，小姐。”

少年看到她扬起下巴，流畅的下颌线被发丝衬托，她高贵、张扬，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小姐，前面太血腥了，您……您还是别看了吧。”

季舒白不耐烦摆手，一双漂亮的眼睛写满烦躁，“没事。”阻拦她的人退开，让她得已顺畅地往前。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板，方才看热闹的人目光不由地移在她脸上。

那是一张多么荡人心魄的脸啊。白嫩皮肤鹅蛋脸型，高挺笔直没有一点犹豫笔墨的鼻梁，小而薄的唇略施口脂嫣然晶莹，单是如此足以说明她是个不可多得美人，何况柳眉之下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美，实在美，过分美！

普通人眼界大约至此，只见得到皮相美好，便钦慕颠倒。宋开景讥笑，从他们身上不屑一顾。

“咦？”季舒白端庄站着，歪头道。见她有疑惑，身边人遂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只见她的目光投射到宋开景的方向，疑惑好奇。

宋开景也不甘示弱，不卑不亢给予回视，半晌之后，她满意点头，化解冰雪如沐春风。不过一瞬间，她又转变了情绪，雷厉风行指挥道：“让警局的人马上过来处理，其他人热闹也看够了，该散了吧！”

目光尖锐，似乎藏了把锋利的尖刀，扫过人群便是直啦啦横扫一圈。群人在她的注视下，只觉得自己是个不着寸缕在街上奔走的人。

惶惶然，全都离开。

宋开景站在原地，季舒白看了他一眼随即指着女人身上的衣服笑着问他：“怎么，你是等着拿回这件衣服吗？”

她分明是戏弄他，宋开景不恼也跟着笑，却怎么也不肯说话，光是害羞得很。

“我是季舒白。”她落落大方，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你。”

在季舒白眼中，这少年生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腼腆了，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像她要把他吃了似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有缘再说吧。”她现在的确有很重要的事，对方在她地盘上动手，还伤了人！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清算一下。

“有什么可以帮忙吗？”宋开景轻轻道。

真是个弱不禁风的罐子啊。季舒白默默想，脸上不动声色，“你能做什么？”上下扫了一圈，除了好看的皮囊，似乎没什么用处。

“再见。”

干脆利落，季舒白就这样离开宋开景的视线，从红色袅娜的背影知道什么都看不见。

好的，期待再见——季舒白。宋开景笑了，最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