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夕阳西下，一抹余晖，焦化宿舍区树林间围坐一群闲聊的老人。这里是焦化宿舍户外老年活动中心。有一对一对下棋的，旁边蹲着几位；有四位打扑克的；还有三三两两在谈笑风生的。

　　武东刚下班回家。他穿着印有“焦化”字祥的工作服。他左拎右扛，走进居民区，一群老人很是羡慕不已。一位七十多岁且白发苍苍的老人，忙站了起来走近武东面前。

　　“武东吧？”老人戴着老花镜望了他好一会儿。武东停下了脚步。

　　“我是武东啊，大伯，您有事吗？”武东笑容可掬地问那老人。

　“当然有事，听说你们焦化现在搞的非常不错，最近又听说焦化又出了‘能人‘了，这是不是真的？” 老人虽然口齿有些不清，武东还是听得懂的。这个老人问道。

　“大伯，这千真万确啊！大伯，你说的是王福平还是李立？”武东试探地问。

　　“还有两个能人啊！我就是想问问王福平这人。李立是科班出生的高材生，他是学化工专业的，是你们厂一流技术师。而王福平，就是他，你知道吗？王福平这小子有出息了，哈哈，我是他大伯。这个小子脑子好使，有一股担当的勇气，这性格就像他的爹，没有走样，哈哈。”老人肯定的语气略带几份自豪，弄得在场的其它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哈哈，王福平原来是大伯的侄子啊，后生可畏啊。他不但脑子好使，而且满脑子都是智慧。这次他一个大胆的设想，用煤气把白玉样的瓷器的烧了出来，都获得了我们林厂长的表扬呢。为此大家都为他高兴和骄傲呢，哈哈。”武东微笑地说道。

　　“是呵，是呵，哈哈，年轻人就是要有智慧的脑子，想当初我也年轻过，也有过辉煌的一天。”老人沾沾自喜，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伯，您可是老牌的省“劳动模范”，又是“优秀共产党员”，晩辈武东要向大伯学习喽！”

　　“小武啊，哪里、哪里。时间一晃就老了。口是老夫不提当年勇啊。不过那年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不值得一提，说来已经是历史了，哈哈。你们年轻人好好干，你们厂的李立主任、王新明科长都是媒气厂的学习标兵。不久的将来都能成大器的，哈哈，老夫的眼光决不会看走眼的。”老人眯着眼坚定地说，这使武东肃然起敬。

        “大伯谦虚了，您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武东笑呵呵地说。

　　这个时候，树间的人聚越多，有些隔壁邻邻居、熟人和他们打招呼。

　　“哟，小武呀，背上这是什么好东西啊？！”他望着武东背上沉甸甸的东西发愣。

　　“嗬嗬，单位发个生活物资。”武东笑嘻嘻地回答。

　　“你们焦化是个好企业，每季都发福利。那来这么多东瓦西发噢！”其中一位老人走近他们关心地问。

　　“你哇不是，人家单位好，工资高福利多，不像我尼厂，一年到笃连根毛都没有。” 旁边一个女老年人埋怨地说道。这时小区树中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武东正准备走。一位老师傅走近了武东。

　　“小武同志。听说焦化媒气厂要招工，是真是假？”老师傅连忙问武东。武东望了望这位老人，笑呵呵地回答。

　　“大叔，听说了有这事，我们T要大规模大生产，招工是顺理成章的事。”武东很自信地说。

　　“小武，你的BB机号码是几多。留个我？到时有事找你帮忙。

　　“好嘞。”武东很自信。

　　“看来这信息不假，听哇你们厂招工马上开始了？这样吧，小武，你给帮忙搞些内部复习材料好吗，我家金财想通过考试，招工进你们焦化厂呢！”老年人笑嘻嘻地望着面前的武东。

　　“行，有事呼我！”听着他们的议论，武东的心里更是美滋滋地，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大伯、大叔，我走了，到时我会联系你们各位。”武东拎着物品离开了老年户外活动处向家走去。

　　“好的，那我可要把这事早点告诉我家金财，让他准备、准备。”说话的老人家打心底高兴。

　　“哈哈，我知道金财是好学的年轻人，也想找份好工作。俗话说得好: 人向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去找下李立，给金财弄一套复习资料，让他先复习准备应考。”武东微笑地说。

　　“我代表我家金财谢谢喽。”那老人欣喜若狂。

　　“别客气，都是邻居，我和金财又是初中同学，哈哈，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哈哈。”武东最后笑呵呵左拎右扛走进宿舍。

　　武东走进家门，放下了东西。

       “东东，你怎么才下班啊？”妻子关心地问。

　　“秀英，我刚下班回来，在楼下宿舍区门口，碰见金财的爸，说说话，所以就晚了一点，你怎么啦？”武东望见妻子秀英不悦的脸忙解释说。

　　“好喽，我说你累不累啊，手里拎着一包，肩扛着一包，工作又辛苦，站在哪里陪人们聊天，你身子骨吃的消么？”原来秀英既心痛又埋怨自己的丈夫来。

　　“哎呦，焦化厂马上招工，人家想招工进厂，所以金财他爸委托我帮个忙。”武东放下了东西喝了一口水说道。

　　“哟哟哟，你又不是厂领导，只不过是小科长，帮人家忙？李立他们负责这招吧？”秀英惊讶不已问。

　　“是呀，我不是领导，我是帮金财小忙。他是我初中同学，我找李立讨份复习资料总可以吧？金财真的想招工进厂。”武东进一步解释说。

　　“照你说，找李立就行，看来焦化厂充满着希望了。”秀英温馨地笑着说。

　　“那当然喽，我们厂以后就是香饽饽。焦化是我家，赣市人人夸，企业好年轻，都想进此家。”武东咧嘴笑了。

　　“你别嘚瑟，这次你也帮秀林弄一个指标？让我弟弟也去焦化发展。刚才我从院子里听起人家谈论焦化都眉飞色舞，所以我想让秀林报个名。”秀英望着他说道。

　　“秀林是这块料吗？整天东游西荡、游手好闲……”武东冷冷地说，未等他说完秀英可不高兴了。

“你……你也瞧不起我的弟弟？”

“秀英，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这样吧，我就让他和金财一起复习，一起参加考试。秀英，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考试决不是走过场，必须好好复习，通过考试考核后才可以进厂的，我可帮不了全忙，不过多弄套复习资料还是有把的。”武东一本正经说道。

　　“你是秀林姐夫，你就帮他弄一套复习资料？我跟你没完。我先打电话给秀林，让他明天过来吃一餐饭，顺便把资料带回去，叫上李立过来。但是，你也要把一些细节东西跟他说一说，我的弟弟就是最听你的话的。小时候都是父母惯着他，我做姐姐只有这样了，平时秀林也喜欢你，敬佩你这个当过兵的姐夫。”秀英笑冷冷地说。

　　“秀林如果他认真对待，我相信他通过复习考试进焦化不成问题，就怕他这段时间他在社会上放荡惯了，一时静不下心来……”武东说着。

　　“东东，你怎么这么说话？他怎么在社会上放荡惯了？那不是他现在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吗？我不许你信口开河，伤了我弟弟的自尊心。”秀英显然有点不高兴，怒目圆睁地望着武东说道。

　　“好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真金不怕火假金下不了炉。秀英莫生气，刚才我言重了，对不起。”武东堆笑赔礼道歉地说。

　　“东东，你……你……唉！我不计较了，只要你帮他这个忙，考试通过了我就原谅你，否则……”秀英淡淡地说。

　　“哟哟哟，还真的生气了，哈哈。秀英，你生气的时候真美。我想问一问秀林有没有初中毕业证？这可是报名进焦化的必须具备的条件呢。”武东平静地说。

　　“他有证的，他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读书了。那个时候我们正在谈恋爱。秀林听人家说南下打工可以挣钱，刚毕业就偷偷地跟人家跑到海南去了，结果打了一年工就回来了，饿得黄皮刮瘦。我娘心疼死了。东东，不过他上劲心蛮强的。他还有一种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这是我爸爸妈妈都佩服的优点。”秀英絮叨地说。

　　“好的，焦化厂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有为焦化奋斗的激情；有对焦化工作执着的心态，所以这也是焦化这次考核优先条件之一。那好，明天我们烧几道好菜叫他来吃午饭，我把李立、王新明、史健林、还有王福平，我们一起好好地吃一餐。先让李主任临时考核他一下。”武东眉飞色舞地说道。

　　”哟哟哟，你们要大吃一顿，哈哈，拉倒吧。”秀英笑嘻嘻地说。

　　这时“咚咚咚”家门被敲响了，武东下意识的问。

　　“那位？”武东走过去打开门。

　　“是我。”秀林笑嘻嘻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秀英你弟弟来了。”武东望着秀英说。

         “姐夫，我听说焦化就要招人？这是不是真的？”秀林说道。

　　“哟哟哟，秀林你消息太灵通了，焦化招工就是昨天厂领导班子刚决定的事，你就知道了？”武东说。

　　“秀林快进来，刚才姐姐正和你姐夫商量此事，你来得正好。”秀英说。

　　“姐姐，我也是听人家说焦化招人，所以我就来找姐夫，哈哈。”秀林边说边走进屋坐了下来。

　　“找姐夫应该的，我会帮你报名，不过要参加复习、培训、考试、最后一关是现场审核，这些都过了，你才是光荣地进入焦化厂。”武东严肃地说。

　　“东东，秀林什么条件都符合，现在弟弟招工一事贴在你身上，如果通过了我天天烧好菜给你吃。”秀英笑嘻嘻地说，实际也是给武东敲了个警钟。

　　“秀林啊，姐夫现在问你三个问题，第一、愿不愿意进焦化厂？”武东说。

　　“姐夫，我如果不愿意进焦化我跑来找你干嘛，当然愿意。”秀林说。

　　“第二、你进焦化的目的是什么？实话实说。”武东严肃地说。

　　“我的目的，就是我的理想。我初中毕业后不暇思索就稀里糊涂跟人家去海南了。那年，我怀揣个一个梦想，准备去大显身手，可是事与愿违，无功而返。可是耽误了我一年多宝贵时间，现在回忆起来就后悔莫及。我的人生格言是: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愿青春年华，贡献力量！”秀林雄心壮志，激情饱满地说。

　　“好，说得太好了。焦化正需要你这种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第三、你为什么选择焦化？”武东继续地问。

　　“这个问题，说起简单的一句话，我认定了焦化，我就选择焦化。”秀林坚定地说。

　　“说得太漂亮了！”武东微笑地鼓起掌来。

　　“东东，你又不是主审老师，神气个啥子嘛！”秀英惊讶地说。

　　“姐姐，难道你不知道？”秀林说。

　　“什么知道？”秀英惊讶地问。

　　“姐夫就是这次主审老师，他负责全盘招工工作。”秀林笑嘻嘻地说。

　　“哟哟哟，东东，你隐蔽的太深了。”秀英望着武东诡异地说。

　　“对不起，秀英，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我怕你会私下告诉其它人，怕一些人走关系。不过刚才我听了秀林三个问题的回答我很满意。如果你考试及格，那么进焦化不成问题了。”武东严肃地说。

　　“姐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秀林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有志气，有理想，哈哈，秀英快去烧几道好菜。”武东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慢慢地聊，我去准备，要不明天的大餐改为今天？”秀英欣慰地笑了，她尊求武东的意思，然而她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