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冲破

“姐，我……”

许昙摇了摇头，把眼泪又憋了回去，柔声道：“阿灿。”

许灿昊一怔。

“最近是心情不好吗？”

许灿昊呆呆地望着她，只一眨眼，地上就落了一滴水。

他终于没忍住，冲上去抱住了许昙：“姐……”

“没事的，没事的……”许昙也哽咽着，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弟弟的背，“没事的，改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姐姐……”许灿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对不起，对不起……”

最深的情感埋在了哽咽当中，喧嚣爆发于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灿昊才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

“姐，对不起……”开头依然是这样的一句话，许灿昊的眼睛还红着，但没像先前一样直接又哭出声，“是那次、那次考试……”

【闪回】

许灿昊紧紧攥着手里的成绩条，连旁边同学的调笑都没听见。

世界对他而言是放空的，是完全空白的。

“……哈哈哈哈许灿昊你说是不是这样？”

旁边的人半天没得到回应，感觉有些尴尬，转过头来就只看见面前的男生脸上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狠劲儿，抿着嘴唇，眼里发疯似的盯着一张纸条看。

那同学反倒被吓了一跳，连尴尬都顾不上，很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许灿昊这才缓过神来，他看了看身边的同学，压下心中的烦闷，简简单单甩下两个字“没事”，就突然起身离开了教室。

“诶你们说他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大概这次不理想？”

“害，他们那个级别的学霸能差到哪里去，大概就是看见什么不爽的字条吧……”

“……”

许灿昊越走越烦，知道完全听不见那些嘈杂的议论，耳边真正清净下来才听了脚步。

他站在转角的一堵墙后，突然发狠似的捶上面前的白墙。

疼痛是瞬间从关节传到心脏的。

不懂，他们根本不懂，他是不允许失败的，不可以失败，绝对不行。那是他答应过的……

连许昙都不知道，在母亲离开的前夕，曾经抱着弟弟去了一个小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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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灿，这个好看吗？”

女人的笑容很温柔，像是四月的花一般。

“好看，妈妈，这是什么花啊？”

“这个啊，”女人轻轻摸了摸花瓣，“这个叫杜鹃花，杜鹃鸟的杜鹃。”

“哇……”

“小灿。”

“嗯？”

“你想不想知道……妈妈最喜欢什么花？”

“想！”他几乎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

“妈妈啊，最喜欢仙人掌。”女人笑着指向了另一片特殊的花园。

“仙人掌？”许灿昊不明白，“它不是有很多刺吗？会扎人的，很可怕。而且它也没有花，不好看。”

“是的，但是小灿，你知道吗，”女人垂下眸子，目光掠过眼前的姹紫嫣红，停留在了那一片荆棘园里，“仙人掌……它们其实还代表着坚强呢，它们是勇气的象征。”

“这样啊……”许灿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抬头冲母亲甜甜地笑了，“妈妈喜欢，我也喜欢！”

“嗯！”女人脸上笑意更浓，她轻轻地拍拍男孩的后脑，然后俯下身，对着男孩笑道，“那小灿长大以后，要像仙人掌一样勇敢，无坚不摧，要懂得保护姐姐，好不好？”

“嗯！”男孩仰起脸，冲母亲用力点点头，“我一定会做最厉害的那个人，我一定不会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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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母亲的点滴浮现在他的脑海，而冲击幻想的现实正被他紧捏在手心，理想与事实的交锋，是刺激神经冲动的兴奋剂。

所以那天回家之后，他用手机联系了几个人，然后沉溺到了另一个虚假世界……

【闪回结束】

“姐。”在许灿昊回忆完后的十几分钟里，两人皆是沉默，而现在，许灿昊先开了口。

许昙抬起头来看他，眼角还红着。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看向姐姐，“让我达到理想一样的现实？”

长久的沉默。

就在许灿昊失望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许昙缓缓动了一下，一个低低的音节传到他的耳边。

如雷震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