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有些低血糖,张子枫反应迟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副“没睡醒,还想睡”的懵懂模样。
上次在曲宅同床共枕,马嘉祺就知道张子枫睡觉不老实,喜欢翻来覆去。今天也不例外,她身上的毛绒睡裙领口比较大,她穿得有些歪,大半个左肩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肩窝锁骨一览无余。
马嘉祺的脸越来越黑,吩咐身后的人“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便利落地关门。
他关得有些用力,门嘭地一声。张子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想到外面的搬家工人可能也将这幅美景收入眼底,马嘉祺就觉得心口憋着一口气,胸闷。
张子枫谁惹你了?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马嘉祺刚想说话,那抹莹白又撞入眼帘,晃眼得很。
他唇抿成直线,把她衣服拉好
马嘉祺以后别穿这件衣服。
张子枫为什么?
马嘉祺掉毛。
张子枫会吗?
张子枫甩了甩袖子,没掉毛啊。
张子枫“不对。”张子枫看他,“你怎么又不请自来了?”
马嘉祺不用人招呼,丝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
马嘉祺昨晚说好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张子枫张子枫一头雾水:“啊?”
马嘉祺瞥她,看似云淡风轻,张子枫却莫名感到一丝上司盯着下属即将兴师问罪的压迫感,脑子立刻运转起来,灵光乍现
张子枫搬回家住的事?
马嘉祺显然她猜对了,马嘉祺收回目光:“收拾一下,搬家队在外面等着了。”
张子枫不是说过几天吗?
张子枫小声嘀咕着。
话虽如此,搬家队都等在门口了,总不能把人家叫回去。她走回房间,很快将自己收拾好,从床底拉出行李箱,开始收东西。
女生的日常用品多,收拾起来颇费一番功夫,张子枫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搬到床上,一件一件叠。
马嘉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看着,直到她拿起刚才那件睡裙要叠——
他忽然伸手,两指吊起睡裙
马嘉祺这件不要了。
张子枫眼看着他要丢地上,张子枫连忙阻止:“哎,别啊,掉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马嘉祺马嘉祺指了指她的箱子:“行李箱要满了,这种没必要的东西就别带了。”
张子枫趿拉着拖鞋,跑回卧室。
马嘉祺跟了进去。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重视。
卧室的角落有个小床头柜,上面铺着格子布。
张子枫一把掀开格子布,马嘉祺才发现那是一个绿色的保险箱。一个保险箱还伪装成柜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马嘉祺被勾起了好奇心。
保险箱是房东特意配给租客置放贵重东西的。
张子枫蹲下正要开箱子,瞥到一旁的马嘉祺,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挡着输密码。
马嘉祺发出一声闷哼,仿佛在笑她多此一举,就算保险箱里是黄金万两,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张子枫猜得到他心里想什么,不过这里面的东西事关她的人生,对她来说比钱重要得多了。马嘉祺这种一身铜臭的商人才不会懂呢。
保险箱“嗒”地一声,门弹开。
张子枫取出里面的东西,薄薄的一份A4纸,在马嘉祺面前晃了晃
张子枫看,离婚协议。
这是她们婚前签订的离婚协议,协议生效时间是三年后,上面有双方的签名。
第一页“离婚协议”四个黑体加粗大字明晃晃地刺痛马嘉祺的眼,他忽然觉得胸更闷了……
张子枫看起来很珍视这份协议,特地套了塑封文件夹,协议签订至今已经两年半以上了,还是崭新得没有一丝折痕。
马嘉祺这就是你锁在保险柜的东西?
马嘉祺不屑的语气,加上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就这玩意?”,只是他的涵养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但张子枫听出来了
张子枫一般,之前隔壁栋还遭过贼呢。这协议事关我们俩的后半生幸福,是我这小屋里最重要的东西了,我当然得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马嘉祺你以为锁在保险柜里就安全?
张子枫难道不是吗?我的密码很复杂的,轻易破解不了!小偷打不开的
张子枫对自己设置的密码很有信心。
马嘉祺冷笑
马嘉祺打不开,他不能整个搬走?
张子枫……
她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失算了!
直到上了车,张子枫还在纠结把协议放到保险箱里到底安不安全的问题。
车子行驶,外面的建筑、树木快速倒退。
张子枫忽然叫他
张子枫马嘉祺。
马嘉祺嗯。
他知道她有话要说。
张子枫万一,我的离婚协议不见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再签一份给我吧?
敢情她沉默了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事。
马嘉祺看她把文件抱在胸前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应她。
张子枫见马嘉祺这闷葫芦又开始自闭,怕他拒绝,想了想又补充说明了一下
张子枫当然,我是绝不会因为粗心把它弄丢的。不过我们也不能排除诸如地震火灾等一些不可抗力造成的毁灭,对不对?所以我是说万一哈,万一不见了,你会再签给我的吧?
话音刚落,马嘉祺忽然靠边停车,停得挺急,惯性原因张子枫稍微往前冲了一下。
他目视前方,目光却没有焦距,从喉咙伸出发出低哑的声音
马嘉祺你就那么想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