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汾南

滴……滴……

“醒一醒”

“醒过来”

病床上的人睁眼就被白光晃得直晕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这病人是不是没恢复？”

另一个男医生摇摇头“让她再歇一歇，刚醒过来都这样。”

她好像听不见这两个人说话，从床上下来

女护士赶紧拦住她，“病人，你现在不能下床。”

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小念，好好休息啊，嫂子在这陪你”

顾念看着眼前的人，淡淡说到：“不需要”

女人僵了僵，“小念啊，这个时候还是要家人陪着更好的。”

　　顾念转头看向窗外，“不需要不认识的人。”

　　女人沉默了下去，对着医生说：“你没说她失忆了。”医生立即对顾念进行了看诊，过了一会儿，“确实是失忆了，诱因是那场车祸，现在大致可以判断，此前的记忆都没有了，现在建议是住院观察，转到内地的医院去，现在这里边境还在打仗，转院更加稳妥。”

　　余祯连连称是，将医生送出了病房，余祯也不再装了，她对顾念说：“你既然走了，那就不要想敖家的财产，现在失忆了照顾你，也只是为了外界不给我们安个虐待的名声，你哥哥敖瀚的东西，你不要想碰一点。”

　　顾念冷笑一声：“大妈，你谁？”

　　顾念将床头柜上的表拿在手上，“知道这一个多少钱吗？三百万，我的。听我的助理说，这是最廉价的一个。”

　　顾念一抬手，把表砸在了余祯的脸上，“不能让你白来跑一趟啊，连马戏团的狗表演一次还有块肉吃呢。没事，我没什么优点，就是有钱。”

　　她对着余祯下逐客令，“送你了，好好回去和我哥哥再表演一下。”

　　顾念将余祯赶走，自己办了转院手续，转院去机场那天，她摸了摸自己被剃光的头，知道自己被人监视着。她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在哪，但她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直觉罢了。

　　她戴上了不知道那里来的黑色美瞳和墨镜，舒服多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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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南机场，她一下飞机，就见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在等候区站着，一看见她就跑了过来。

　　“顾队”“顾队”“老顾”……

　　顾念看着这些人，想不起一点东西，她淡淡的点点头，接着问：“你们是？”

　　来的人们只有一瞬的沉默，然后，一个身影上前，“我是秦豪川，你哥们，这是白湛年，咱们的法医粑粑，这是赵惟和林海……”

　　来人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一遍又一遍，“你，是我们的同事，是刑警，也是我的挚友。”

　　顾念点点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猜，这种感觉，像是回家了。

　　她在汾南医院住了几个月，原本剃掉的头发长长了，看起来有些男性的英气，加上清冷的五官，看起来和世俗格格不入。她当然选择出院，可惜，她依然没有恢复记忆。

　　在这期间，总是有一个年轻人和两个小孩来看她，年轻人是她的徒弟，叫什么顾玟冬，两个小孩叫乔湘路和裴槊秋。不过那个年轻人总是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抵是知道些什么。

　　顾念在夜晚的街道走着，往哪里去呢？周围人都三三两两的，要么笑，要么闹，她倒显得不一样了。她有些不想到人群里了，奇怪，一个从人群里出来的人，怎么会害怕到人群里去呢？

　　她微微侧头，店铺的玻璃上映出了倒影，她看着自己的脸，好像不认识一样，我大概以前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吧。

　　她走了多久，就有一个人在后面撑伞走了多久，她想，以我刑警的直觉，他是没有恶意的。

　　她走着走着停下了，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两个人停了许久，后面的人没有上前的意思，顾念也没有后退的意思，两个人在街上站了很久。后面的人似是叹了口气，收起来遮住脸的伞。顾念看不清他的脸，隔得太远了。

　　她脑中没有预兆的蹦出了一个名字，御殇。

　　她无意识地说出口，后面的人却好像听见了，他的口型像在说：“我在，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