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轰隆隆”

　　一声闷雷响过，顾念朝窗外看了一眼，阴天啊。顾念前几天给乔湘路办了上学的手续，不过好在乔湘路自己学了不少东西，去学校也没有那么吃力。

　　她特别申请让乔湘路带手机去学校，校方也表示理解，要求他不要让同学们知道，怕同学们聚集起来一起玩手机打掩护。

　　她想着乔湘路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带了伞，只发信息让他回来的时候别受凉，自己晚一点回来，然后她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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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顾小姐，现在到了您预约的时间了。”

顾念点头示意，她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柳医生。”

　　这是陈局帮她找的心理医生，她只说是因为长期做心理侧写从罪犯的角度思考有些力不从心，并没有道出真正意义。

　　柳城章对着顾念微笑了一下，“坐顾小姐，不知道顾小姐是有什么事吗？”“心理医生在得到资格证之前都得到了专业的培养，我也相信每个心理医生都有这样的专业素质。”

　　很明显，顾念的意思是，你最好选择保密。

　　柳城章低头边扶眼镜边笑，“顾小姐，在治疗开始前对主治医师进行恐吓是很危险的。”“有用就行，不是吗？”

　　柳城章点点头，决定答应她。

　　“我对我自己的职业素养是认可的。”

　　顾念坐在他对面许久，终于开口。“我很熟悉的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记忆有了缺失，应该怎么办？”“那么这个人想必对你很重要了，有受到过刺激什么的吗？”顾念沉思了一会儿，“不清楚，她没有说，应该是有的。”

　　柳城章沉默了一下，“那么，她现在忘记了多少？”“我可以问一下吗？”“当然。”

　　顾念起身去到另一边，拿起手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柳医生，大致是八九岁之前的，零星的一些片段还记得。”柳城章点了点头，情况蛮复杂啊，“顾小姐，情况有些复杂，不知道能不能面谈呢？”

　　顾念摇了摇头，“她出差在外地，很久才能回来，短期内不行。”“那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是这样的顾小姐，您的这位朋友如果是忘记了这么长时间，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想要恢复也要慎重思考。而且压力过大也会影响记忆的恢复，如果长期在紧张气氛中的话，恢复是困难的。不妨找一些曾经的物件之类的，或许会想起。”

　　顾念点了点头，手紧紧攥着衣角，手心不断渗出汗，紧紧抿着嘴。柳城章还在说着，“不过我倒是建议顾小姐也来做个治疗。”“什么？”“顾小姐也很焦虑呢，你一直在出汗吧，黑眼圈这么重，可是陈局说你最近在休息吧，为什么晚上睡不好呢？你是不是自己感到疲倦？陈局说你的肠胃也不好，还有低血糖对吧。顾小姐，你现在很焦虑，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因为工作上的，而且你的社恐也有些恶化倾向。”

　　“我没有社恐，也并不焦虑，最近收养了个孩子，操心多了些，您多虑了。”

　　柳城章一听就知道，人家根本不打算给自己交底，刚才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没发判断，这个姑娘太警惕了，生怕别人闯入她的内心剖析一切。

　　“好吧，我这里你可以随时来，当然，要先给我一个电话。”顾念应下来，秘书推门进来，“顾小姐，您预约的时间到了。”“知道了。再会。”

　　顾念踏步离去，秘书对着柳城章说，医生，今天的病人都来过了，可以休息了。”“好的，辛苦了，你先下班吧。”秘书离开了，柳城章拿出手机给陈局打电话，“陈局，你送的这个孩子不好招架啊，一点都不透。”“哈哈，钥匙那么容易，我不就自己来了？”“怕是不行，她防备心太重，情况从目前看挺复杂，我没办法下进一步定论。除非，除非她自己愿意，前提是我保密，否则没可能。”

　　陈局沉吟片刻，“好吧，你看着人，帮帮她，要是有事，你再告诉我。”终究是陈局做出了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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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从咨讯中心出来，外面早已下起了大雨，说来可笑，她还提醒了乔湘路，自己居然忘记带伞，而且她还没开车。她打电话让做饭的保姆给乔湘路做点排骨汤补补身体，特意交代不用带自己的那一份，中午了，她也不想回去吃那些东西。她有点想去吃警局旁边小摊的面了。

　　顾念看这里离警局并不远，她抬脚走进雨中，抬起手接住了落下的雨滴，微扬起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眼里好似流转着光彩。然后她放下手，闭上了眼，她很喜欢这样，这些雨水从形成到消失，只有现在这个时候，它们才是自由的。她收拾好情绪，走向了警局，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面馆。

　　“顾警官来了，好久没，哎呀，怎么淋着过来了。”老板娘赶忙把毛巾都拿了过来，“冻着了一会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说着又拿了一条毯子，“这毯子？”“嗷，嗨，这里警察们肯来，好几次都是值完班来的，有几个还淋了雨，看着怪心疼的，后来就在店里备着了。”

　　老板娘一家也有孩子，说起来，好像跟乔湘路差不多大。“哎，那口子，儿子呢？”“哎呀都说了到同学家吃饭，叫唤啥。到那个同学家来着，对对，乔湘路家，听说家里也有警察。哎顾警官，你知道吗？”

　　顾念闻言回答，“知道，我家。”面馆突然就静了。“这，你，儿子？”顾念想了想，本来想解说一下的，但是太麻烦，而且也没有什么不妥。“领养，喊姐，叫儿子也行。”说完喝了一口老板娘递的白开水。老板娘也把面端上来了，“快趁热吃吧，小姑娘家真辛苦，心地还好，愿意养个孩子，真了不得啊。”顾念点点头，几口把面吃完了。

　　“哎顾队，你不是歇了吗？哎呀刚好，我们正发愁呢，来的巧啊，走走走，老板娘下次来吃啊。”几个警察把顾念推走了，钱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人了。

　　“怎么回事？”顾念和几个警察往回赶，边跑边说，“顾……顾队，是这样，club的毒贩跑了，我……我们的线人上报……说在城边运江河岸发现了踪迹，出……出现过一次，几个缉毒的兄弟已经去了。但是有几个目击者在警局不太配合，秦队早上接到报案带人出去了，几个负责审讯的兄弟也刚值过班，效果不是很好，耽搁时间啊。”哎，的确，最近还有些人出外勤，人手更不够用了。

　　“知道了，我先去。”说完她开始狂奔，没几步那几个警察被她甩在身后，过了一会儿，她毫不费力的把他们甩开了。

　　“我去，顾队用全力了吗？”“好像没有。”“秦队说顾队以前在公大的时候格斗第一，车技最好，出警时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对对，顾队没毕业就被委派过任务。”太优秀了，他们心想，顾队在的话他们能省很多力。

　　“不对，顾队是不是，脚还有伤？”我去！怪不得秦队总是认怂那么快。他们心想。

　　在他们腹议的时候，顾念已经到了警局。“顾队？来的真是时候！”只不过顾念身上又湿了，“在周围吃饭，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要不先去换警服，我还有一套新的。”林海说。顾念摆摆手，是拒绝的意思。“我可以耽搁，罪犯不会等我。”

　　说完她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警察见了顾念，激动的就像见到救星，“顾队！顾队我去把空调调高。”顾念又一次摆摆手，“耽误。”

　　她拿起记录看了一下，进度按平常讲还可以，可眼下时间紧张，毒贩随时会跑路，这个进度就慢了。她不禁皱起了眉。齐如风以为是他没负责好，“这几个非说什么要见律师什么的，不是很配合，就这个还好，没大吵大闹，就是嘴硬。”“怕什么？”顾念打断他，不想听他辩解。

　　“齐如风，凡事不要找借口。”齐如风背后窜起一股凉气，“是”“去别人那儿，这个我来。”齐如风得令立即行动。

　　“顾队，线人说他们在附近见到了这些人，正常做个笔录就可以，可是这些人不大配合，这个人不是本市的，有嫌疑。”

　　“嗯”

　　顾念自始至终没抬头，直到把记录放下，她才看到对面坐着的是谁。

　　她心里一颤，“稀客，那么我们来谈谈吧，余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