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活成了你想的样子

“姐姐........”

朝仓芥一的声音把朝仓抚子从回忆中拉回，朝仓抚子匆忙地站起来想倒些水给他，但又因为起身太仓促四处磕着碰着。

“那个你要不要起水喝身.....啊不是，我、我给你倒点水你先别说话.......”朝仓抚子急急忙忙得连话都说不好，然后在朝仓芥一柔和的目光下渐渐平缓了跳动急促的心脏，一边把眼泪憋回去，一边拿着棉签沾着热水慢慢抹在芥一干裂苍白的嘴唇上。

“姐姐.......”朝仓芥一的声音细弱蚊蝇，但朝仓抚子听得很清楚，“很抱歉.......还没有......找到........”

朝仓抚子的动作顿了顿，趁着蘸水的功夫低着头吸了吸鼻子，然后抬头忍下心中的酸涩，让自己笑起来自然，又抬手揉了揉芥一的头发:“没什么抱歉的，等你康复了，要找什么慢慢来。”

“可是——咳咳！”朝仓芥一突然提高了音量又咳了几声，然后在沙哑着声音，轻而缓地继续道，“可是.......我不能让姐姐.....等我太久啊......”

朝仓芥一即使在这样情况下也满心满意装着自己的姐姐。

“我.......”朝仓抚子刚说了一个字眼泪都决堤了一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捏着棉签的手即使压制着也依旧在轻轻发颤着，“我......真是个混蛋......”

“不是！”朝仓芥一的语气非常坚决，坚决到朝仓抚子都愣了愣，在朝仓抚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朝仓芥一的时候，朝仓芥一弯了弯好看的琥珀色眼眸，小虎牙跟以往一样，语气也是跟以往一样的元气，“姐姐......是全世界，最温柔......的.............最好的.......所以......不哭.....”

朝仓芥一的手微微抬起，朝仓抚子知道那是现在的他能抬起的最大高度，所以在芥一脱力放下之前，朝仓抚子率先握住了他的手——与自己手的温暖相比，朝仓芥一的手过于冰冷了。

脸颊上传来细微的指腹摩擦的触觉，很快，连那一点的触觉也消失了。

“答应我......不要抛下我........”

“等.....下次......一起去......看......海........”

朝仓芥一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微弱，最终淹没在机器的“滴滴”声中。

朝仓抚子紧紧攥着朝仓芥一的手，在一片寂静中彻底崩溃:“好.....好....姐姐都答应你.......你醒来好不好？”

“你是不是在生姐姐的气？”

“芥一........”

朝仓抚子没有哭出声来，连说话的声音也依旧是小声的，像是怕惊扰朝仓芥一一样，只是她的表情是崩溃麻木得已经没有表情，只有抽着疼到爆炸的心脏和一直往下掉的眼泪表明她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听说里面的那位是去研究院的路上被........”

“说是.......治疗他姐姐的药有苗头了，才......”

病房外护士们的声音一丝不落地传进朝仓抚子的耳朵里，她像是没有听到那样，一直一直看着病床上的朝仓芥一，他们的手紧紧握着不松开。

“如果我活成了你想的那样。”

“..........你会回来吗？”

“到时候......一起去看海吧，芥一。”